马运昌要谈水电项目的事,憋了好几天,今天该把话说穿了,要让张敬民知道,困难大得很,可以说障碍重重。
张敬民成峰去省能源投资公司取回来《玻璃河中游水电站项目可行性论证》和《投资意向协议书》,即刻就送交马运昌。马运昌也没怎么细看,当下就转送龚祥兴。龚祥兴第二天就在办公室见了他。
那两份文件就放在桌面上,等马运昌坐定,龚祥兴把文件朝他面前推过来,说:“运昌啊,这两份材料放在我这里不合适,还是你拿回去吧。你分管的范围,放在手边,可以每天看到,你要掌握进度呀。”
马运昌早知道龚祥兴的心思,外面传他要走的消息一直不断,就像夏天的雨一样,一阵紧一阵松。他的情绪呢,就特贴近眼下的天气了,中午酷热,早晚阴凉。变化太大了,心里遭罪呀。
想到这,马运昌淡淡一笑说:“材料我还没有看,为什么呢?张敬民他们送来的时候,直接就要求给县长你审看,我就顺他们的意思,先转你这边来了。”
“这么说,这个顺序就此进行了调整,等我们先看了,都是不能作主的,提出不同意见以后,你再进行综合,然后好一锤子定音?”
马运昌还在笑:“不是这样,这不是我的意思,这完全是张敬民他们的意思,要直接听县长的,由县长作主。”
“哦,我明白了,我搞错了,以为是你的意思,其实是张敬民他们的意思,他们操作这件事的所有活动过程,不光是我,连你也不知道,等把一切都搞好了,生米已经煮成夹生饭了,这时就该给我们说了,让我们来表个态,是这样吧。”
“这个,我也不好怎么说,要问我的想法,我觉得,张敬民他们几个人办这事有些欠妥,事先没有给县委政府汇报,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到省里去活动,找了所谓的同学关系,先斩后奏,搞过头了。”
“他们真的这样?完全背着你干这些事?”
“要说完全,也不尽然,他们还用过政府的车呢。”
“是呀,他们要用分管县长的车,这样去办事方便又对口,容易得多嘛。”
“他们用车去办什么事,从来也不说的,我也不好问。表面上看我好像都知道,其实呀……咋说呢?”
“运昌啊,我原来想要和你说一件事,以为你听了会很着急,不过听你的反复解释,这件事说不说好像已经没多大意思了。”
“那就不说了吧。”
龚祥兴心里道,你都这样漠不关心,我还有说的必要么。
在一次非正式会议上,谈到县与经济的发展,地委领导不点名说了一个县。虽然没有点县的名,但是提到了修建水电站,大家马上就明白了。领导说话语气很重:“县里日子好过吗,不好过呀,农业生产欠账,工业生产低迷,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缓慢,县财政也没有几个钱。但是有些干部胆子大呀,提出来要在河上修筑大坝,建设水电站。而且说到做到,已经开干了呢。修一个中小型水电站要多少钱呀?算过账了吗?我看是没有好好算过。不能这么干事的,不通盘考虑,没有长远打算,行不通呢。三年的钱,你一年用完了,第二年,第三年怎么办?晓得我们有意见,不赞成这样蛮干,于是他们就走极端,绕过行署,不和地区任何人讲,直接就去了省里面?找专家,找大公司,找这关系那关系。大公司出钱了,怎么回事?这是挖行署的墙角呢,你们都去把钱要来了,我们再去要屁呀。我看呀,既然你们要这样,那就申请由省里的公司直接管你们吧,以后什么事,就不要来行署了。”
领导的话,是卢跃进回来转达的。卢跃进说,整个会议中,他连头都不敢抬,巴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躲了。
龚祥兴没有问是哪位领导,不可能是蒋建琪,蒋建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