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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节前两天,张敬民专门到沙子村住了一晚上。支书家的厢房一直空着,他想着张局长他们还会再来的,床铺桌椅板凳都原样摆着不动。晴天把垫的,盖的拿出来晒两个太阳,把潮气清除掉。三四天就安排几个女人全面打扫一次。

    张敬民没有要专职秘书,别的副县长都配了。正常情况下,换届过后三个月内,秘书的问题就要落实。办公室主任说,领导们的秘书要配得合适的话,还得自己去物色,物色好了打个招呼,办公室就去找组织部或人事劳动局办手续。张敬民没有物色,没有考虑这个事。马运昌给办公室主任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你要等他自己物色呀,等到牛年马月吧。你怎么办?就按照你的眼光去找,调来跟他就是了。办公室主任还是为难。马运昌又说,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管了。我去物色一个新的来,然后把我这个调给他。

    张敬民到沙子村,主要想查看一下,如果水电站大坝关闸蓄水,水平面上升以后,小流域的水位线在哪里,是否影响河两岸的植被。所以他叫上了贺国荣。自从电站开工以来,他们又有差不多半年没在一起工作了。接到电话,贺国荣很高兴就过来了。政府的吉普车送他们到村口就回头了。他们决定从沙子村走到大河边渡口,从渡口坐船进入城关区。那里进城只有十公里,他们走回去。车子没有必要留下。

    他们灯亮时进的村,支书马上安排准备饭菜。他们说晚饭吃过的。支书说,迈个坎,吃三碗。一定要他们再吃。第二天上午,来了七八家人,争抢着要那他们去家。

    支书说:“看来只吃一顿饭是出不了村的,还是住一两天吧。”

    张敬民说:“下午要赶回去开会呢。”

    支书只好协调:“一家出一道菜,集中到六叔家,这次无论如何要给六叔一个机会。”

    六叔因为是一个人,腿脚不太灵便,好几次来请,都被人家给拉下。他揪住支书,再不给个机会,怕老回家去都还没有请到张局长他们。到了六叔家,支书问:“六叔,你说过的话,今天怎么办?”

    六叔说:“我说过,你再不公平的话,我就去告你。”

    支书说:“这是上半句,还有下半句呢。”

    六叔说:“你照顾了我,我给你磕头。”

    支书说:“我今天完成了任务哦。”

    六叔铺开双手就往地上趴。支书赶忙抱住他:“你来真的呀。”

    六叔说:“我是老党员,说话要算数。”又要往下趴。大家一起拦住说:“那样不行,老党员更不能那样做。”

    六叔准备了四道菜,一钵红烧五花肉,筷子头一戳就穿透;一钵口袋豆腐,油炸的豆腐掏空了,里面塞满了瘦肉;一钵山蘑菇炖小鸡,汤汁洁白如玉;蛋清芡粉裹小鱼,纯粹菜籽油炸焦黄蹦脆。六叔一瓢就给贺国荣碗里整了三坨肉。贺国荣看着肉哎哟,口水直淌。又给张敬民碗里盛,张敬民嘴巴张得大大的,被吓住了。支书爱人来了,端了一个大白花碗。说我就知道六叔就净整大肥肉,我给你们带了一道素的。摆下来一看,是莲渣闹,又有草灰焐脆的干辣椒面,小碟子装了,加点盐面,冲一汤匙清水。蘸肉吃,真是好香。

    快到下午四点,张敬民和贺国荣才告别六叔和支书他们,离开了沙子村,走到罗兰渡口,乘上了木船。雨季还没到,河水不大不小,缓缓流动着,表面看河水比较平静,船老大却双脚打开,叉子一样立在船头,左边一嵩右边一嵩。船不是直行,而是顺水流斜行,从嵩杆的长度可以计算出水深,五公尺都有多,水底下该不会是泥沙,鹅卵石吧。河流就在船边哗哗响,谁也说不清楚水底下有什么,河水深奥诡异,船翻了,人掉下去,就没有活的,生命的那一刻,就像一滴水。船老大常年在水上,与河水建立了很深的交情,河水在他脚下,十分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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