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久,成峰专程去了省能源投资公司,见了柴总,取回来《玻璃河中游水电站项目可行性论证》和《投资意向协议书》两个草稿,转给张敬民以后,即刻就送交马运昌,马运昌也没怎么细看,紧接着转送龚祥兴。龚祥兴第二天就在办公室见了他,一开口就说项目的事得压下来,过一段时间再说。
“车向前张敬民他们几个人很不会办事,事先没有给县委政府汇报,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到省里去活动,找了所谓的同学关系,先斩后奏,搞过头了。”龚祥兴接着把行署主要领导的态度转述了一遍。
在一次非正式会议上,谈到县与经济的发展,领导不点名说了一个县。虽然没有点县的名,但是提到了修建水电站,大家马上就明白了。领导说县里日子好过吗,不好过呀,农业生产欠账,工业生产低迷,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缓慢,县财政也没有几个钱。但是有些干部胆子大呀,提出来要在河上修筑大坝,建设水电站。而且说道做到,真的动起来了呢。修一个中小型水电站要多少钱呀?算过账了吗?我看是没有好好算过。不能这么干事的,不通盘考虑,没有长远打算,行不通呢。三年的钱,你一年用完了,第二年,第三年怎么办?晓得我们有意见,不赞成这样蛮干,于是他们就走极端,迈开行署,不和地区任何人讲,直接就去了省里面?找专家,找大公司,找这关系那关系。这也太大过分了。别的不说,就说去找大公司出资这事,就真的太过了。你们去把钱都要来了,行署再去要什么呀。这是挖行署的墙角呢。我看呀,既然你们要这样。那就申请由省里的公司直接管你们吧,以后什么事,就不要来行署了。
龚祥兴严肃地说:“这话可不是一个领导说的,出自几个人的口。”
马运昌语气也相当沉重:“这可不是闹着玩,必须认真对待呢。是个什么内容的会议?县里面去人参加了吗?”
龚祥兴说:“我也不知道什么内容,是卢跃进给我说的。”
“他参加了这个会?”
“什么呀,我听他的口吻,好像没有参加。”
“那他怎么知道?”
“蒋建琪呀,他们走得近呢。”
马运昌不再追问,心想反正也就这么回事。马运昌接着思考回头遇见张敬民,要怎么说呢?有了,就说换届的事,这个理由算充分的。
县级班子换届的事,要不了三个月就要展开了。一般情况下,需要调整的人员要提前变动,走的要走,来的要来。龚祥兴要走,议论时间够长了,全县上下,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就算时间对心存动机的人是一次考验,这样长的考验期也足够了。上位的动机,谁有谁没有,也早已显露无遗。就连龚祥兴自己也乏味了,洞察那些小动作小伎俩的乐趣也淡味了不少。那些不是吹糠见米的,一定要经过春种秋收才能完成周期的长效项目,自然也就不会产生多少兴趣。所以龚祥兴说这个项目要先压一压,马运昌并未感到诧异。现在又及时地把地区领导的批评端了出来,如此看,张敬民他们极力主张要上的项目,费尽心血走到今天,面临这两道高墙,就只能止步了,谁还有这个能力,让其腾飞起来翻越过去?马运昌缓缓摇头,所以龚祥兴要把草稿交还给他时,他也就顺水推舟:“就放你这里吧,我东跑西跑的,办公室繁乱。”
龚祥兴左右看看说:“放我这里也不长久呀,我都要走的人了。”
马运昌嘴角上还挂着笑,仰了一下头说:“走?怕不行哟,老九是不能走的。”他尽量不带色彩,把话说得平平淡淡。“要让我发表我的意见呀,我就要大着胆说,说了县长你也别见怪。地区领导那头,可以做工作,先当小人,后为君子,紧张关系可以缓解的,不是问题。而换届又不是要搞几年,两个月就结束,换届又不是要换人,刚才我都说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