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庆来到锦绣餐厅门口,他要在这里等车回去。一个人正闲逛,猛然看见了批评过他的老郑头,这个老头让他有点心虚,大概是离休了没事干,就成天在街头晃悠,找别人的岔子。庆国庆赶紧转过身,刚好有一辆小车驶过,挡住了老头的视线。齐国庆看到小车牌号是9字头,心想这是地委哪个领导来了。
小车载来的,严格讲不是地委领导,是地委组织部副部长陈新忠。按县里干部的说法,是地委里面来的领导。不过因为今天所乘的这辆车是临时向地委车队借的,所以给县区的干部就带来这样的认知。
龚祥兴接到电话,就在小会议室接待了陈新忠。握着手,龚祥兴笑眯眯问陈新忠,出发前对贵山听到什么反映?
陈新忠说:“没有啊,部里面的车被部长带走了,临时给地委借了一辆,坐上就来了。”回头问后面的赵科长,“你听到什么啦?”科长摇头说我也没有。
龚祥兴说:“你们从裤裆口过来,遇没遇到熟人,打招呼没有?”陈新忠说:“在转弯那里,车子擦了一下,交警过来处理了。有一个老头过来说了几句。”
“说了什么?”
“和我们小师傅扯了几句,笑嘻嘻的。说这路窄了吧,可是路的年龄比你的年龄长呢。很奇怪的老头,还说认得我。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龚祥兴说:“是个老同志呢,三八式的。”
陈新忠说:“哦,有机会碰上他,一定会多和他说几句。怪有意思的。”
龚祥兴说:“说两句可以,可不能多说,会胡言乱语的,他这里有点……这个。”指了指脑袋。
龚祥兴接着说:“现在你再回到那裤裆口,下车仔细听一听,肯定有人要说,看啦,地委的小车来了,龚祥兴这回真要走了。”
“说得这么悬,你要走了?我怎么没听说呀。谁告诉你的?”
龚祥兴告诉了陈新忠,是贵山街上出现了传单,上面没有点名道姓,但很多干部看了都明白,是针对他来的。说着就把传单内容念了一遍。
陈新忠听完,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没有听出什么来呀,贵山人真是有文化呢。”
龚祥兴说:“贵山历史悠久,文化发达,近百年里就出了几个大名人,名震省内外。”
陈新忠道:“我看过贵山县志,城里头就有卫陈两家大户,明清时期出了五六个进士及第。”
龚祥兴道:“可惜这些年不怎么有起色,两家子孙后代倒是不少,遍布城乡,却影响平平,没几个像样点的。”
说着感觉文不对题,就都呵呵笑起来。
“言归正传。”陈新忠说:“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你龚县长,是关于车向前同志的事。地委研究过了,对这个同志进行考察。”
“怎么?要用?”
“是的,安排一下吧,就一天时间。找人谈话,听你们的意见,和本人也要见面。”
龚祥兴脑子为自己的事正烦着,见了陈部长,说起县情,触动了大神经,近几个月来研究不少,体会颇多,正感兴趣准备发挥发挥。陈部长一个刹车转弯,兀突突地说要来考察车向前。一个水利局长,四十几岁了,既不年轻,也没文凭,怎么回事?且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是没有,他想起来了。他不在家的时候,马运昌风光着,去省里头开会,被贾省长点了题。有了机会接近大领导了。贾省长心血来潮,竟然问起一二十年前一个旧友。这个人就是车向前。还带了东西给他。事情可是马运昌自己说出来的,津津有味,看成是贵山县建设发展的新机遇。他到没有感觉有多可靠。回顾一下老关系老感情,若干大领导都会这样。在于我们下面的同志,往往把一时间的关顾当成莫大的享受,终身难忘。这件事情,马运昌有话说了,看看吧,这不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