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副书记接到李志权的电话，说水利局的贺国荣安排下来迟了，事出有因。他本人不想来，一直在和组织上纠缠扯皮，做了好多工作，就是不回头，惊动了县领导，指示说一定要让他接受教训，不能谦让于他，不能让歪风邪气有市场。要派他去最边远的地方，锉一锉他的那种傲气。这个人一没有后台，二没有能力，三文化层次也不高，简直就像社会上的那种混混，无所事事的款型。把这个人派到你们那里，也算是对你们工作的考核，能不能让他吃点苦头，就看你们的考虑。

    卫副书记认得李志权，在落实办时间长，莫非调整啦，到干部科或者教育科来啦？看起来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考虑，考虑什么呢？直接安排他去云上村不就行了嘛。

    等贺国荣进去办公室，先给他介绍些区情，然后关切地问，“下来之前，组织部找你谈过话，有什么特别的交代没有？”

    贺国荣说：“没有。”

    卫副书记说：“原来我们有个想法，将县里来的干部都留在乡里，可是给上面汇报以后，批评我们这样的安排太幼稚，而且不符合上面的精神，你们这些县机关的干部，素质很高，干劲十足，很想在农村干一番事业，给自己镀镀金。为了满足你们的愿望，要我们进行调整。我们也是违心地坐二人安排，不这样不行，他们说要考核，明察暗访，一旦发现我们作家，轻则桐柏批评，重则撤职查办。你看，所以，我们按照上面的指示，说是吧你们分派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贺国荣问：“最需要的地方？是哪里？”

    卫副书记说：“好了，既然你着急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可不要说马上就走的话。因为要去的村有点远，现在走的话，天黑也不一定到得了。我们想请你去的地方叫云上。”

    “云上？”

    “你不要以为它在云的上面，它只不过地势比较高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好吧，我就去那里。”

    “那你马上走？”

    “可以。”

    门外一阵汽车引擎的响声，来了一辆吉普车，车门开了，下来一个穿皮衣的干部。卫副书记出去问他，你是不是烟草局的唐勇。他回答是的，是来参加县镇换届工作组的。卫副书记就上前去帮他卸车。除了吃穿用，他还带了一箱方面便，二三十瓶矿泉水，还有一个纸箱没有标识，他说那是香烟，不要乱动。

    卫副书记要和唐勇谈话，叫贺国荣在外面等着，有人来给他带路。

    他们谈完了，卫副书记看见贺国荣还在门口，就张望一下，说你还等着，我去找。走了。

    唐勇走近贺国荣，问：“你是贺国荣？你答应去云上啦？”

    贺国荣说：“是呀，你呢？”

    唐勇摇头：“我没有答应。我咋会答应？来之前，单位头头和组织部讲好的，要把我安排在离城近一点的乡镇。后来组织部做了调整，要叫我们来这里，我们领导作了让步，但也提了条件，去边远的乡可以，但要留在政府机关。”

    “卫副书记咋说？”

    “他能咋说？要是不这样，说话不算，我就回去。”

    “怎么说回去就回去？”

    贺国荣看他个头，足有一米八的个头，肚腹圆鼓，略微肥胖了点。这样的体型超标了，安排去边远地方，正好多走些路，强化锻炼，身体变铁实了，多好的事呀。

    一个小伙子跑来，问谁是贺国荣。贺国荣答应。小伙子说：“最好是明天去，今天去的话有点晚。”

    贺国荣问清楚了，从这里去云上村，走得快也要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四点半了。

    唐勇说：“走路呀？”

    小伙子说：“都是羊肠小路嘞，不走路咋整？”

    贺国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