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名见能有人对上,也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实际上,能够代表一城之间士子比试的,哪个没有几分真本事,想要在一两回合之间斗败对方端无半点可能,因此略一思索后,便又吟道:“今夜八月十五夜,寒雨潇潇不可闻。如练如霜在何处,吴山越水万重云。”
此诗言语词藻虽不如第一首华丽,但意境之间却又要高上许多。
杭州书院方静思片刻后,走出来一人,皮肤略黑,身材高大,却是宁采臣,只听他道:“津树潇潇旅馆空,坐看疏叶晓阶红。故乡千里楚云外,归雁一声烟雨中。”
这首诗倒是比上一首要强上不少,比之刘名所作也丝毫不差,但对方吟诗者只是刘名一人,而杭州书院却换了两人,明眼人都知道落了下筹。
刘名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便又张口吟了一首,杭州书院这边本就是两人对一人,已经占了便宜,无论如何却是不好再派第三人,否则的话,纵然是赢下了这一场,面皮上也说不过去。
那刘名看起来似乎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几个回合之后,宁采臣与先前那人便败下阵来,无诗可对。
刘名随意一笑,便回了座位,宁采臣回到己方坐席之后,听着对面传来的笑声,脸色均是难看,拱手致歉道:“在下无能,却是给咱们书院蒙羞了。”
其余几人连道哪里,心知肚明对面这群人怕不是有备而来,否则的话,单凭一人才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吟出数首佳作,更何况,那刘名在此之前无甚大名,并非名声在外之人。
但这只不过是他们的猜测而已,就算是真的,他们也没有证据在手,说出来的话只会白白让不知情的人看不起,还以为是他们比不过对方,不敢承认,便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污蔑对方,到那时,真个是百口莫辩,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白元书院一方换了数人上场,几乎斗得杭州书院众人毫无招架之力,个个脸色发黑,面有羞惭之色。
此时对方场上乃是一名身材矮小,不足五尺的年轻男子,鼠目兔唇,长相不敢令人恭维,见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在下素来听闻杭州士子学识渊博,自古便多出俊杰之辈,九州有名,未曾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外面说的只是些谣传嘿嘿!”言辞之间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白元书院一众人闻言顿时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他们这几家书院的人来时均得了院长授意,此行务必要狠狠地挫一挫杭州书院的士气,最好是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甚至书院再也招收不到弟子,关门大吉才好。
这些学子从小便是憋在家里诵读四书五经,子史经文,又哪里知道这学院比试背后隐藏的,当今朝堂之上两方大员,甚至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身为天子朝臣,虽然看似风光无限,但却实则凶险无限,犹如激流行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休看现在风光得意,但历来莫名死在朝堂斗争之中的大员不知有多少,因此,几乎每个人在朝中都有几个自己的好友,相互扶持,成为一派。但人非仙圣,终有老去之时,一旦退下位来,手中大权不在,不知何时就会被敌手所阴,死的不明不白。
因此,这些人早在退下官位之前,便早就给自己找好后路,来保证自家安全,否则的话,怕是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而,这天下间的众书院,多是退居的大儒,朝臣所办,便是他们的退路。
朝堂当中有派系之分,这书院之间自然亦有。而眼下这场众书院间的比斗,不过是朝堂斗争的一个缩影而已。
但在场的这众人,又有哪个明白这一点呢?
听到对方的话后,宁采臣似乎心中有气,面色涨红,争辩道:“哼,若是辰安兄在此,又岂轮得上你等在此嚣张!?”
此言一出,杭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