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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信?”他喃喃地说着,把手伸到枕边。信封的邮戳却印着7、13几个字,也就是说,这封所谓的快信,是十三号投进邮筒,而十五号早晨才到一色升手中。

    他俯卧在床上,盯着信封上的发信人地址发愣。他心里思忖着:哎呀,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宇贺神的信笔迹潦草,好象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匆忙写下的。尽管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字迹仍是龙飞凤舞。

    “一定出了紧急的事。”第六感觉提醒着一色升,大概事关重要,电话里不便讲,宇贺神才使用了通信这种形式吧。

    他慌慌张张地撕开封口,抖出里面的二张信笼,只见信的字迹同信封一样龙飞凤舞,内容大致如下:

    “请原谅我如此草率地给你写信。

    本应打个电话即可,唯恐找你不易,也无更多机会了。

    事情是这样的。正如前不久列车邂逅时对你所说,我目前正全力以赴进行《方丈记》的研究,然障碍甚多,阻力颇大。

    《方丈记》字体的解读方法,我虽想以大福光寺本作为底本,但有关《方丈记》的真正出处之考察,目前却毫无进展。

    鉴于此,我想通过关系设法与清水先生会面,以寻求得到更为行之有效的方法。

    可是,来自各方面的威胁、恐吓,眼下已日趋一日地明朗化、表面化了,再也不是匿名信、电话之类的间接方式,而是直接的、现实的人身陷害。他们对我下手了。

    比如,前几天,我站在东京至横滨的线路月台上看着正在进站的电气火车,突然,冷不防背后被人猛推了一拳,差一点从月台上摔下去。等我稳住脚跟回头望时,那人早已消失在万头攒动的人群之中,而我已经被推出了警戒线。

    假如我被推下月台,不死也是重伤。

    这起谋害事件使我联想到另一件事。那天,我正在赤坂的一条狭路上行走,忽然身后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向我直冲过来,我赶紧闪开,结果,我被夹在路旁的电线杆和汽车之间,差点一命归yīn。我认为这些事件决不是偶然的,是有预谋的。

    情况表明:我已经被人盯住了。不过,我决不畏惧,即使是面对死亡的威胁,只要我一息尚存,决不会放弃我的研究,我要为之奋斗到底。只是在《历史问题》将拙著公诸于世之前,若无重大之事,我将不再去东京方面。

    郊南大学内不知是否有一安身之地。收到信后,望速速来舍一晤。海阔天空,开怀畅叙。

    匆匆写来,字乱文乱,万望体察我的心情和处境。”

    宇贺神的信就这样收尾了。

    “不能袖手旁观!”

    一色升蓦地从床上爬起。

    归途的火车中宇贺神曾对一色升说过,他异常害怕大学里的那些来历不明的恐吓,而一色升当时却认为是属于恶作剧式的小玩艺,现在的这封信让他实实在在地感到有人企图危害先生的xìng命了。月台上被人推搡,用汽车制造险情,如果凶犯得逞,先生早已死于非命了。从这些惊心动魄的事实来看,最初的匿名信和电话就绝对不能说是恶作剧了。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同他见面……可他今天早晨在家么?一色升左手拿着信,右手抓起枕旁的黑色电话机。他心情急切,手指在飞快地拨动着宇贺神家的电话号码。

    2

    首先接到电话的是宇贺神家佣人川崎康子。

    “宇贺神先生在家吗?”一色升急促地问道。

    宇贺神虽然是前辈,但因工作的关系,一色升还是决定称先生。

    “不在家。”

    “怎么?不在家?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对不起,太太能接一下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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