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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冷吗?」

    我一问,男人又笑得更开怀。他仿佛将竖起大衣衣领、围着围巾的我当成怕冷的孩子,他看着我说:

    「因为我曾住在北方。」

    「咦?」

    「那边更冷,我和这家伙都是在那边长大的。」

    他挪挪下颚,指向犹如抱行李般拖行的小花脑袋。小花将脸埋在淳悟先生削瘦的胸膛,宛若不具意识的人偶般垂着头走路。有着漂亮卷度的头发散乱成一团,小花看起来却十分幸福,令我有些诧异。

    「是青森之类的地方吗?」

    「不是,还要更远。」

    「喔……」

    「是像你这种时髦男人从未去过的地方,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淳悟先生用没有拿香烟的另一只手搔弄着抱在怀里的小花。像是在抚摸动物般的奇怪动作。

    从这里虽然看不清楚,但他抚摸着她的脸,把玩着耳朵,用修长的手指搔弄肩膀或身体,动作看似粗鲁却又熟练。小花毫不抗拒,脸依旧埋在淳悟先生的胸前。

    与其说人类,更像是在逗弄猫的动作。话说回来,我在小时候也曾被父亲像这样如幼猫般抱起,抚摸着头。不过,那也是仅限于孩童时期的记忆……令人怀念又做恶的复杂情绪打乱了内心,我不禁低下头。

    我回想起她梢早前的呢喃。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逃离爸爸身边。)那个时候,海鲜炖饭的黄色饭粒在平底锅里弄得到处都是。小花也莫名飘散出一股年老女人般的凋零气息。

    (可是,会是什么样的机会呢……?时间已经过得太久……)夹杂雪片的强风从幽暗中袭来,冰冷地抚上我的脸。我们继续向前走着。

    「……这里。」

    不一会儿,淳悟先生的手指夹着香烟,以烟头不经意地指向某栋建筑物。我们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就走上公寓外的楼梯,我连忙跟在后头。

    这是我从未住过,甚王从未踏进过的倾斜老旧公寓。一楼与二楼有四道用油漆涂上奇怪颜色的门扇,水泥走道下有几处裂痕,破旧的洗衣机宛如被丢弃的大型垃圾般放置在二芳。

    淳悟先生用夹若香烟的手随意打开二楼最前方的门,令人不敢想象的是,他居然没有锁上门就离开。我感到哑口无言,而他就只是招手要我进去。一进到里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问几乎没有会遭窃物品的房间。在正前方的厨房放着一台脏污的小型冰箱,六帖和室内有一台像捡回来的真空管电视,上头的天线像玩具般歪一边。类似茶桌的物体摆在角落,桌面有香烟盒、烟灰缸,以及皱巴巴地装着数个小圆面包的塑料袋。

    仿佛警告这里是危险场所般,一股奇妙的气味窜进了鼻腔。像是堆放着腐败的垃圾,灰尘味中带着丝丝酸味,味道十分怪异。虽然是我从未闻过的气味,但是等到鼻子习惯,那股气味便也随之消散。

    淳悟先生将小花像行李般扔在榻榻米上,接着在烟灰缸捻熄香烟,然后到厨房猛烈转开自来水并用杯子盛满,自己喝完一杯之后,再次装满水,粗鲁地放在茶桌上。

    「小花,水。」

    「……好。」

    小花应了一声。淳悟先生背对窗户坐在窗沿上,小花慢条斯理地起爬起来喝水。小花也将水一口饮尽,毫不在意水滴沿着下颚流淌至白皙的脖子,只是把头枕在淳悟先生的膝上。

    在那之后,一切宛如一幅画般顿时静止了。坐在窗沿的男人,以及将头枕在那个男人膝上的沉睡女人。窗外的暴风雪发出凛冽的声音。北方,我再念了一遍从两人口中说出的词。北方,从北方过来的两人,一对古怪的父女。

    淳悟先生紧盯着小花枕在膝头的脑袋,我无所适从地坐到房间对向角落。我从未看过如此寒酸的房间,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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