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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话音刚落,他便归了西。

    那时我年方十五,恰刚中了举,也是为了爹能走得放心,便夸了海口。

    我爹走的那夜,依照他的遗言,我遣走所有下人,除了那个哑管家。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能理解,偌大的李府,是如何在一个哑巴手中转得如此利落。怪就怪在这个哑巴竟能将府中大小事务处理地井井有条,自我记事起,府中内务就从未出过纰漏。

    给爹发完丧,下人们各自领了工钱便散了去,如此一来,整个宅院只剩下我和哑巴。自我记事以来,哑巴就在府中,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下人一走,洗衣做饭打扫房间的事务全被他一人独揽,我只管关门读书。

    哑巴将我照顾得极好,我俩屋里屋外默默相对,一晃就是四年。

    我爹走了四年,府里没了收入,可我的吃穿用度却一点也没差,闲来无事我算了算,我爹留的银子该花完了,再者说,我爹生前既不从商,也不当官,祖父也死得早,这宅院究竟是如何挣下的,我至今不得理解。

    前些日子yīn雨连绵,半座城被水淹了,倒霉的是,李府地势低,我一觉睡醒,发觉整张脸抵在房梁上,我伸手轻轻一戳,屋瓦便被我向外掀开,屋顶的麻雀随即叽叽喳喳地散开。事后我不禁感慨,多亏那床,若非它浮起,恐怕我早就淹死在水中。

    是哑巴救了我。我习惯睡觉锁门窗,夜里他想救我也进不来,他以为我死了,我见他坐在澡盆里,耷拉着脑袋随波飘dàng,连背影都蒙了尘埃。直到我从屋顶探出了脑袋直唤救命,他猛然回头,见我还活着,眼中满是诧异。

    彼时恰逢一阵大风刮过,混乱之中我抱紧房梁,几重大浪拍过,我连喝几口水,鼻子呛得火辣辣的。待到风平浪静,身下的床已飘了老远,我只得趴在梁上,丝毫不敢动弹。再一看,哑巴连同澡盆早已不见踪影。

    放眼四周,一片汪洋,时不时地飘过一两只死鸡,我是只旱鸭子,此情此景,我说不怕是假。

    半晌,远处一只澡盆倒盖着飘进视线,我顿觉不妙,哑巴怕是凶多吉少。

    少倾,那盆子附近鼓出一串泡泡,接着那盆子便向我悠悠飘来,飘到我身前时,我yù将它抓住,只见它骤然翻了过来,哑巴也钻出水来。

    我得救了,卖了房子后告诉哑巴,我不是读书的料,显然,他不高兴,一直跟在我身后翘着胡子喘粗气。

    我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一摊手:“我虽十五中举,名次却倒数,至今也中不了进士,倒不如拿这当本钱去做生意,也好过混吃等死。”

    闻言,他更气了,那神情同我爹倒是极像,我爹每回要打我,都是这种表情。

    我又道:“此番我卖了宅邸,打算先进些板蓝根,如今起水患,不久就该bào发疫情,我趁早屯些yào,定能将本钱番几翻。”说话间,哑巴塞给我一把银票,飞快地打着手语,我看不太懂,大致猜出一点意思,他叫我加点钱,把老宅赎回来,继续苦读。

    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恍惚间我猛然忆起儿时我娘曾哄我,说我无论如何这辈子都能锦衣玉食,我只当那是我娘神叨叨的祈愿而已,而今看着哑巴给我的钱,我不得不信,想来我爹娘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又忆起我爹喝醉时无意说过,叫我只管用心读书,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早晚都能有用得上的一天。依我爹的意思,我横竖都是要做大官的料,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我攥紧哑巴的钱,其实我也舍不得那房子,毕竟住了十几年,可我自是明了,书,我大概是真的读不下去了,当然,我指的是正经书。

    事实上,我爹走后,我将自己关在房中,多半读的是三侠五义、神鬼传奇,靠这些,我自然是考不上的。

    哑巴拽住我的衣袖,叫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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