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王,斩草务必除根啊!”楚王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头一把抓起了婴儿。侍女的手却没有放下,侍卫们走近看,她的右手血早已流干,身体已经僵硬,灵魂已经走了。
楚王看了一眼侍女,又看了一眼太尉,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怀中,迈出府门,“斩。”
出了府门,楚王看了看手中的孩子,道士走过来:“王?”
楚王叹了口气,“你的命运,看天意吧。”挥手将孩子丢在了街道上,带着道士和卫士们,离开了已经充满血腥味的太尉府。
同年七月的一天,夕阳染红整个天空却迟迟不肯落下,乌鸦盘旋在天空聒噪不止。夕阳对映的大地之上,一伙人正面露难色。他们是走镖的镖师,常年在刀口上以命讨生活,但即使是常年在刀光剑影下生活的人,却依旧在犹豫。
这里看起来不久之前有一个商队路过,应当是不幸遇到了劫匪或是山贼。商队有着自己的护卫,两边发生了恶战,眼下就是战场,两边都有不小的牺牲,路中和路边都是尸体,有侍卫们的,也有强盗们的。当然让镖师们犹豫的不是这些尸体,而是尸体边上有个孩子——一个乳牙都没长全的孩子。秃鹫从天空俯冲而下,有一只秃鹫的目标正好是这个婴儿,但秃鹫用喙去叼婴儿的同时,婴儿却也用嘴着秃鹫的脖子,这个年纪的婴儿当然斗不过秃鹫,但这个年纪的婴儿同时也不该有这种举动;有血顺着婴儿的嘴边流淌下来,场面十分的诡异,夕阳之下,孩子的眼眸里透着血红,秃鹫似乎有些惊恐,放弃了已经到他嘴边的食物,飞回天上去了。婴儿的嘴边还残留着秃鹫的血,秃鹫飞走了,他也不哭也不闹,而是爬到一个死去的强盗身边,强盗的尸体早已坑坑洼洼,尤其是手臂血肉模糊,镖师们本以为这是秃鹫的杰作,直到他们看见婴儿张开嘴朝着尸体的手臂咬了下去。
“哇,”即使是刀口舔血的镖师,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有忍不住的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镖师队伍的队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也只是个可怜人而已啊。”镖师们面面相觑:“队长,你不会”
“带他回去吧。”队长的眼里也透着挣扎。
“不行!”一个元老镖师语气很坚决,“这个孩子年纪这么小就有如此煞气,长大之后也定不是什么善类!”
其他镖师们纷纷附和:“对啊队长,这个孩子太那个了,我们不是没有善心,但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造化吧。”
队长伸出手,似乎想抚摸一下这个孩子,但似乎又有点不敢,应该是担心若是这个孩子咬他该怎么办。然而孩子却也伸出胖嘟嘟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指。队长咬了下牙,似乎是狠下了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他回头,“他只是一个孩子,何必要把你们的想法强加于他;生死有命,我们做镖师这一行的,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至少我不是这么想的啊,我不想死啊,我命由我,怎么能由天呢”他看向孩子,“他也不想死啊。”
元老似乎还有话说,队长却打断了他:“海老,不用说了,我不认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威胁,再说这个世道也不过如此。”海老似乎还有话说,队长却不管他依旧自说自话:“相反,我不认为他是恶人,他不食亲人,或许已经有了善恶之念;若你们实在不放心,这个孩子,由我来养。”
海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既然你认为这是缘分,那么你便是孩子的造化。”
队长愣了一下,也是没料到海老会说这些,他拱手作了一揖,而后对镖师们说:“启程吧”
夕阳终于缓缓的落下,留下一串背影,影子拉的很长。
同年十二月,燕地大雪。燕都城蓟,一个胡子拉碴的破旧道人蹲在王太尉太府门口似乎在自言自语,然而近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