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一挥手将那块白色的布帛碎成了粉尘消失在空气中,便使性子一样的偏过头去,十足一份要赌气的架势。
谈攸见他这般,也觉得心里不好受,他教养林茶十三年,十年前贸然带林茶出山致使他一直被当做目标,使得谈攸后悔不已,现在更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便铁着心肠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眼见着林茶红了眼眶,自己心里便更加的堵得慌。
谈攸悄悄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回了冥山,打算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至于林茶心硬一点或许会有用吧。
林茶听见脚步声,回头却见谈攸已经背对着他远离,心里更加的生出一种师父不愿要他了的感觉来。
这感觉只维持了一瞬,便被理智击垮,谈攸养林茶十三年,什么时候真的说过什么嫌他是累赘的话?现今说了,也不过是不想让他跟着自己经历危险,留在冥山,即便是那群人要以冥山为目的,也还有个乐承瑚可以保他,远比跟他在一起要安全的多。
这么一想通,林茶便打定主意要缠着谈攸了。
此后的两日,不管谈攸在何处,林茶总是或站或蹲在他眼前,不说话也不笑,就睁着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反倒看的谈攸心底里生出许多不忍。
不过不忍归不忍,谈攸也不愿搭理他,他没告诉乐承瑚与钱知布帛的事,只告诉了冥山掌门,让他早做准备。
第三日,谈攸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冥山,林茶本就有路障之症,寻谈攸本就不易,谈攸这么一走,哪里能那么容易的寻到?
乐承瑚早上起来便在自己屋里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看那笔笔迹,正是他家那个总是会悄无声息作大死的大徒弟谈攸留的,信中交待了一切原委,交待了冥山或许有大劫,也交待了好好教养林茶,却唯独没有交待他去了哪里。
乐承瑚眼皮子抽了抽,随即是嘴角跟着抽了抽,一道真元爆出将屋子拆了个干净,冷笑道:“好啊,真是好徒弟!”
钱知披头散发的过来看热闹,见他家师父动了大肝火的样子,不由的问了句:“怎么了?谁又在你头上拔毛了?”
站在一片废墟中的乐承瑚便将一封信拍在了他的脸上。
钱知脸色千变万化的看完,略有几分懵懂的仰起脸看向乐承瑚,道:“师兄说看好小茶?可是小茶一大早就不见了呀!”
乐承瑚:“”
他有一种想把整个冥山都给拆了的冲动。
山下的小路上,林茶腰上别着佩剑,手里提着包袱,眼前还浮动着一个光点。
那光点是一颗珠子,一颗引路珠,是三年前钱知出门从别人手上抢来的,他如今的修为,虽说脑海清明心虚澄澈,按道理说不会再出现认不得路这种情况,但他这路障之症有些特殊,不管他修为如何精进,在冥山上茅厕依旧需要引路珠。
引路符废纸不说,还只能用一次,林茶可不想再像小时候一样背着一大摞符纸,徒惹人笑话。
引路珠在前面引着大道,林茶眉头紧锁的一步一步在路上走。
凝魂期修士还不会用什么御风而行,要找师父,任务实在太过艰巨,他猜想师父若是想引开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视线,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去繁华之地,多多露面才对。
因此引路珠引的全是大道。
也不知道林茶是不是因为认路方面的不足全补给了运气,他这瞎猫一样乱走还真给走对了,谈攸走的正是这条路。
凝魂期修士天不眠不休也无甚么大问题,因此林茶赶路赶的甚是勤快,基本不做什么休息,俨然已经把寻找师父做了己任。
越走,人烟越是密集,终于,到了十分繁华的一个镇子。
民间的坊间凡人多,修士也多,隐于深山的门派是不少,可隐于坊间的小门派更多,林茶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