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思怡分别后的第二天,薛朗在曼思法国餐厅等何思怡赴约,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还是没有来。“好吧!我被人爽约了。”薛朗自己开解道。他举手叫来侍应,“麻烦你给我来一份神户牛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给我来一份五成熟的芝士牛肉,还有一份罗宋汤吧!谢谢!”
侍应走后,他低头看书,忽然发现自己投入不了精神,整个脑子里充斥的都是何思怡发热的脸蛋,和柔柔细细的声音。他苦笑一声,将书本合上,用汤匙慢慢的搅动着咖啡,使其与牛奶发生反应。他呷了一口,味道怪怪的,并没有昨日的那种丝滑爽口,反而觉得变涩了,又带点焦味。或许这可能才是这杯咖啡原有的味道吧!它的味道从来没有变,改变的是人的心境,是情绪影响了这杯咖啡给人的第一口感。
“你好先生,你要的午餐来了,请你慢用。”侍应十分有礼貌地说。
“谢谢!”薛朗回过神来。他拿起刀叉要切牛排,但又放下了,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他凌厉的眼神逐渐被温柔所占据,往事的美好一幕幕涌上眼前。时间的久远只会让记忆更加深厚,清楚。他的右手挑了挑左手的红玉手链,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每当他决定不了一件事情的时候,挑手链能帮助疏通心里的矛盾,拨开阻碍着真相被发现的遮掩物。可是,面对感情的问题,挑手链并不能给予薛朗更多的帮助,只会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在渴望与缅怀中沉沦。
他的嘴唇因回忆的痛苦咬得成了异样的苍白色,温柔已不是眼神的主色调,浓郁的悲伤在心灵之窗描绘了一幅单调的图画。他站了起来。不,绝不能再这样踌躇下去,事情应该有了了结。他叫来侍应埋单,将书本夹在腋下走出餐厅,漫无目的的走在繁华喧闹的大街上,周围的景色无法让他停下脚步,更不能给他心情的平静一个契机。他一直走,孤独落寞始终跟随着,同化了周边的树木花草,高楼大厦,以及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流。全世界仿佛成了一个颜色,至少在他的眼中世界一直是这样的。
薛朗走到一处河边,恬静宁和的环境让他驻足收心。他选了一处远离人群的长凳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烟盒,点上一根烟。世界只剩下一个人,还有一根燃烧着的香烟。这时,薛朗的旁边坐下一个人,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她用的力度很小,而且她身上淡淡清雅的体香味证明了她是一个女人。嗯?这种女人体香味好熟悉啊!他侧头一看,月色下一张白皙的脸蛋,圆润小巧的鼻子和显得质朴的嘴唇,却不是何思怡是谁?
“你来了。”这是一句废话,他从来不喜欢说废话,可他说了。男人在爱情的面前,伟大和渺小不是阻止他们变得白痴的理由。
何思怡微微一笑,“对,我来了。”她拉起薛朗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细的感受着,“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着故事的人,你能跟我说说吗?我很想知道。”
“我的一生有太多的故事,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若是这句话从别的人口中说出,何思怡或许会嫣然一笑,不置可否。一个普通的人,一生只不过是挣扎在生活与情感的琐碎小事上,又何来的故事。但是出至薛朗的口中,这个她认识不到四天的男人,她相信了。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女人的直觉就是她的答复。
她轻轻抚摸着鲜红色的珠子,说:“你要是不知从何说起的话,那就说说这串手链的由来吧!”
薛朗朝着何思怡看了看,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距离的温度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缓缓升高。“手链是我一生最爱的人临终前送给我的,她叫阮慧慧,跟你很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里的执着。”
何思怡觉察到薛朗内心的痛苦,虽然他脸上还是一派平和的样子。可握住她手的力度悄悄的增加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