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小院,邓巩正在屋中读书,聂猛把避尘珠交给他。
“这是避尘珠!?”邓巩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忙问:“你从哪里得来?”
“韩大哥让我交给你的。”聂猛说。
“他人呢?”
“被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抓走了,说是要关半个月禁闭。”
“执法庭!”邓巩失声道,“他们为什么抓承基?”
“说他擅自使用道术。”
“他用了吗?”
“用了。”
邓巩在屋子里背着手踱了几步,向聂猛道:“聂兄弟,请你把发生了什么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聂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他也很想听听邓巩会怎么说,毕竟韩胄今天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韩承基啊,让我说什么好!”邓巩听完聂猛的讲述,捶胸顿足,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邓大哥,那个执法庭到底是什么来头?”聂猛问。
“执法庭专司纠察督导之职,学门弟子有行为不端c失德为恶者,即由他们负责惩治。学门中,门主的浩然堂是为中枢,我师的太学宫和文主的万卷楼则地位超然,除了这三大擘首之外,学门中就数执法庭权力最大c威望最盛。”
“那韩大哥送你避尘珠做什么?”
“这个”邓巩脸色一红,摆了摆手,“聂兄弟就别问了,反正他关禁闭也不是一次两次,对他来说家常便饭而已,你不用太担心。”
聂猛看邓巩似有难言之隐,不便再问,便告辞回屋。
夜里,躺在床上,聂猛久未成眠。
执法庭的出现,让他对圣贤天有了新的认识。
经过他这些天的观察,圣贤天堪称人间乐土,所有人都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生活也宁静祥和,平静无波。这样一个所在,不就是说书人常讲的世外桃源么?
可是,执法庭的出现,让这个美妙幻境出现了一道冰冷的裂痕。
现在看来,圣贤天并非一处完美无暇的王道乐土。在平静守序,看似无为而治的表象之下,暗暗潜藏着某种坚硬的规则。聂猛不懂那些大道理,但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仙境,只是另一个人间。
夜渐渐深了。
一轮硕大的圆月高挂在枝头,窗外传来一声声虫鸣,聂猛躺在床上,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
他是习武之人,一听就知道,是邓巩出来了。
邓巩是个书呆子,每天都要秉烛读书到深夜,这时候定然没睡,起来上个茅房也很正常。
但接着聂猛就听出,邓巩并不是上茅房,而是悄悄推开大门,离开了院子。
他的脚步放的很轻,明显是不想让聂猛听见。
聂猛顿时起了好奇心。
悄悄起身,一路缀行。
邓巩要去的地方不算近。聂猛跟在他身后,沿着石板路走了大半个时辰,见他在一个花草掩映的小院外停了下来,怔怔望着烛火摇曳的小窗出神。
聂猛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毫不掩饰行迹,一点也不怕被邓巩发现。
邓巩抬了抬手,似乎想去叩响柴扉,又有些犹豫。
“吱呀——”房门打开了。
聂猛急忙一个闪身,躲在树后。他不确定那小院里住的是什么人,小心为上。
一个纤长的身影从房中飘然而出。
是一个女子,隔着太远,月光朦胧,聂猛看不清她的长相,但看身段c看行动举止,便知是一位无疑。
聂猛这下算是知道邓巩夜行的目的了,觉得有点好笑,想要离开。可那女子正面对着他藏身的这棵树,一旦他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