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永乐通宝式样的旗帜在热田神宫里迎风飘扬。
织田信长皱着双眉,立在神社的台阶上等候消息。
不多时,远方的丸根砦与鹫津砦两处,已经燃起浓浓的黑烟。
——连这两砦也失陷了。
稍迟一刻的时间,先后有杀出重围的武士来向他汇报军情:
“织田玄蕃,战死!”
“丸根砦,陷落!”
“饭尾近江守亲子,战死!”
“佐久间盛重,战死!”
“鹫津砦,陷落!”
包括织田信长在内,众人的心中皆是彷徨无计。
昨日傍晚,三河松平家的松平元康向大高城内运抵军粮,预示着织田家在国境线上的主动权已经丧失。
今日日出之前,今川家同时派遣松平元康与朝比奈泰朝进攻丸根c鹫津两砦。
信长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空降热田,挽回了热田的商人们,稍稍扳回一手,但正面战场上的巨大劣势依然无法弥补。
以如今两军的铺排来看,很可能织田军还未接近义元,便已被今川家的各分队联手剿杀。
到底要如何进军,才能与今川义元赌命一搏?
“报!伊势湾方向出现大批海贼!”
“纳尼!”
信长悚然一惊。
热田c鸣海城一线,本是接临伊势湾。信长若是向义元的本阵进军,也可以选择临海的道路。
但潮水既涨,又有海贼从旁窥伺的话,海边的这条路也封死了。
“一定是服部友贞这个秃驴”
信长转瞬间明白过来,服部友贞率领海贼堵在伊势湾上,无非是因为与今川家达成了某种协定。
“长岛一向宗这笔账,我信长记下了!”
此刻,先后汇集到热田的织田军共计有骑马队七百人,足轻一千八百人,而热田商人们组建起来的武装——热田众,亦有八百之数。
信长想起临行前佐佐成政的恳求,知道此战胜算及其渺茫,因此打算将佐佐政次留在热田。
——佐佐家一门忠勇,纵然是信长,亦不希望佐佐一门就此覆灭。
“佐佐政次何在!”
“属下在!”
“你带佐佐家的备队和热田众在此地驻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政次不由愕然。
“政次自忖并无任何不忠的举动,往日里亦是每战登先,未尝辜负主公的期望。此刻大军即将开拔,为何独留我政次在此?主公何意?”
佐佐政次俨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委屈姿态,令信长不由自主地心烦意乱。
然而不仅信长,还有柴田c前田c丹羽等人,亦都对佐佐政次的申鸣深以为然。
信长往日里颇为倚仗佐佐家,为何今日却
“我不想再说一遍!若有抗命之徒,立斩不赦!”
信长粗暴地吼道。
如此一来,众人都是噤声不言,佐佐政次仍与申辩,却被身侧的千秋四郎拉了一下。
随后,信长下达了出阵的命令。
“全军,前往善照寺!”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了,队伍里衣不蔽体的农民都开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可是穿着全套神官的狩衣的佐佐成政,看起来仍好整以暇。
他们自日出之后来此地等候,已经等了有足足三个小时了。
依照约定,佐佐成政连夜离开清州城,从佐佐家的领内找了技巧伶俐的家臣和农民,一起准备了特产和民间粗制的糕点果子,与黎明时分抵达这处峡谷。
说是峡谷,不如说是一块洼地更为恰当,两侧虽有低矮的山丘,但并非险要,山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