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挂城内,今川军的军议散去,义员令人留下了庵原忠政和山口教继这两名家臣。
庵原氏乃是今川家的谱代家臣,素得义元的信赖,而山口教继却是去岁太原雪斋从织田家策反的鸣海城城主。山口教继倒戈后,今川义元虽宽大地表示了对他的信任,却也派遣了家中猛将冈部元信为沓挂城城主,从旁监视。
今日,义元将这样的两名家臣一起留下,不知是为了什么?
两人正疑惑间,义元已经面带微笑地问道:
“山口大人既然能够被织田氏重用,相比对织田氏的底细知道不少,山口大人以为,信长该如何应对我军的攻势呢?”
山口教继心中腹诽,暗道我所知道的不是早就报告给你们了吗但他脸上仍显出一股诚惶诚恐的颜色,恭敬地道:
“织田信长为人跋扈非常,不服王化,以在下忖度,他多半会集结全部的兵力出城一战。”
“喔?山口大人是以为信长会带兵迎击了?”
义元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之色,换做是他,亦不会笼城坐以待毙。
“是,但就算他出城迎战,我军亦没有可能得到清州城。只因信长此人凶戾非常,若是他笃定无法取胜,一定会让留下来的人焚毁城池。”
“原来如此织田信长,也是一个狠人啊。”
义元皱了皱眉,开始思量着如何能够保全清州城的办法,尾张国是东海道著名的商路交汇之地,若是可能,他并不想造成过大的损失。
“雪斋,你怎么看?”
他情不自禁地问道,但话才出口,义元便想起雪斋禅师如今抱病在骏府休养,并未随军前来。
既然雪斋禅师不在,义元唯有依靠自己的智谋了。
“说了这么多,山口大人仍未告诉我织田氏的底牌。”
他的声音有些冷了。
山口教继心中焦虑,却是无从回答,只因他早已将所知对义元道出,又那还藏着什么底牌?
“在下对殿下的忠诚日月可鉴,小人所知,亦早已备细呈上,望主公明鉴!”
“喔看来你也不知道。”
义元轻轻叹了口气,
“织田氏的底细,是钱!”
“钱?”
山口教继和庵原忠政俱是疑惑不解。
“我颁行今川假名目录及追加,乃是为了安定国人c招抚流民,使庶民能安居而事生产,有了足够的粮食,便能够支撑起长期的战争。但织田家不一样,织田家靠的是钱!”
“尾张一国何其狭小,粮食能自给自足便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但织田氏手握商路,拥有津岛和热田这两大座商集会,缺不缺粮我不知道,但钱一定是不缺的。若非是靠着这些钱,信长如何招募常备c又如何从根来寺和堺港购入昂贵的铁炮?”
“喔主公明鉴!”
山口教继和庵原忠政听得云山雾罩,虽然不是很懂,亦装作略懂的样子恭维着主君。
义元又何尝看不出他们的,但他的老师雪斋没有一起出阵,他又到哪里去找一个知音?
“罢了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切断织田氏的财路,我希望你们两人去联络津岛c热田的座商。”
直到此时,义元才将成竹在心的策略缓缓道出。
庵原忠政和山口教继这两人,也才有了恍然大悟之感。
“就算不能让商人们倒戈也没关系,能让他们保持中立,就算是我方的胜利。”
“哈伊!”
议定之后,山口教继立刻派遣了堪称心腹的游商和僧人分头前往津岛与热田,而庵原忠政则派出了家中的武士随行监督。
而数十里外的清州城内,佐佐成政亦难得地来到本丸求见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