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帐中远远望见长尾辉虎之后,段藏就立刻跪倒了地上:
“小人参见大殿下!”
“嗯。”
景虎姐慢悠悠地把一卷《金刚经》放下,抬起头瞟了角落里的加藤段藏一眼。
“说吧。”
“哈伊!”
加藤段藏已经是极为高明的忍者,但面对长尾辉虎时,还是谨小慎微c他刻意地越发恭谨,只为能留给长尾辉虎一个好的印象。
他的主公毕竟还是佐佐成政,而佐佐成政说到底也只是长尾辉虎的家臣罢了。
“七月十日,武田晴信自踟蹰岐馆出阵,于十四日抵达葛尾城,十五日出阵川中岛,沿犀川南岸布阵。留守国内的柿崎和泉守大人与直江大和守大人一同出阵,沿犀川北岸布阵。武田军一万两千人,长尾军一万五千人。”
长尾辉虎又“嗯”了一声。
实际上,这些情报她也知道眼下已经到了七月末,消息传递地再慢,她也该知道武田晴信出阵川中岛的事情了。她也知道武田军和长尾军之间已经发生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互有胜负,但并不伤筋动骨。
“柿崎景家的实力,我还是有信心的,我想成政不会让你来告诉我一堆没用的情报说吧,你此行的目的究竟何在?”
景虎姐坐直了身子,终于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不大,但极有穿透力,尽管中间隔着远远的十几步,段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在加藤段藏看来,长尾辉虎的身影似乎又与那座毘沙门天的神像重合在一起了他连忙低下头来,忍住心头狂跳。
“哈伊!傍晚时,宇佐美大人给在下传递了一份书信,叮嘱小人一定要交到御馆殿下的手中。”
宇佐美定满?
景虎姐的一挑眉毛抬了抬。
“成政知道这件事吗?”
“宇佐美大人也有交给主公的书信,想必是知道的。”
“我问你成政知道这件事吗?”
景虎姐又重复了一句,语气却遽然冷了下来。
加藤段藏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小人,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就带着这封信,去下总问问成政吧,问清楚了再来找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身为军神女的长尾辉虎,只怕心思比海底针还要缥缈难寻。
加藤段藏不住地腹诽着,却多少有些不理解长尾辉虎的意思。她命令自己去找佐佐成政,又是为了什么呢?
作为大名的长尾辉虎,难道就不希望好好地监视自己的家臣吗?
宇佐美定满在越后极富盛名,也早就与辉虎有师徒情谊,作为老师c给曾经的少主写一封信,又有什么奇怪?
长尾辉虎的反应未免太过冷淡了吧。
“那么小人告退了。”
段藏起身要走,快要出去的时候,景虎姐又问道:
“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能瞒过成政?”
加藤段藏的心里一惊,缓缓转过身来,再度跪了下来:
“小人不明白御馆殿下的意思。”
“成政只是爱惜你们俩的才能。”
景虎姐冷冷地说完了这句话,便又拿起放下的《金刚经》,默默诵读起来。
加藤段藏一瞬间就明白了景虎姐的言外之意,不禁汗毛倒竖,彻骨生寒。
——佐佐成政只是爱惜他和宇佐美定满的才能?
换言之他们俩之所以还活着,仅仅是因为成政需要他们的才能,这才没有杀了这两个不忠的家臣?
加藤段藏步出大帐,想起初次见面时佐佐成政那犹如实质c堪比大山一样的威压,不禁流出冷汗。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