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
玎玎玎!
犹在花紫浚骇愤交集之际,一串细碎的金铁交击声响,直钻入他的耳内。
花紫浚慌忙留神察看,只见平空不知何时飞出了一把银梭,拖着明亮的光尾,正一环一环,围绕着他平伸于前,抵在这人胸膛的手臂之上,缠来绕去,愈收愈紧。
花紫浚暗自一惊,蓦已力生于臂,急忙将一招“毒蛇出洞”倒使,柠臂回缩,便在那间不容发c光梭将欲束紧之际,倏地抽回了左掌。与此同时,只见那银梭便如怪蟒吐信一般!打着旋向他矢来。花紫浚足底发劲,急忙往后纵身倒跃,心中的骇异之情,实已无法言喻!为何这人处处料己于先,发而制人呢?当下,若非是我见机得快,只怕这一条惟可发挥效应的左掌,已然为他牢牢束住,只余挨打得份了。
难道他是处心积虑,专门为对付与我而来得吗?
“玎玎玲玲”
花紫浚惊魂未定,那串细碎的金铁之声复又响起,顺使他倒跃纵出的方位急迫过来。
花紫浚凝眸一瞧,但见那对面的蒙面之人臂腕疾舒,原本已势劲渐消堕往地面的光梭,便如活了一般昂首挺身,冲著他就扑嘬而来。花紫浚此番瞧得真切,只见那凌空飞矢的银梭,分明就是一把顶儿尖阔刃锋锐的剑形利器,只是与寻常的剑器相比,不足其一半的长短罢了。而这短剑的末柄尾端,似乎是有一条看不清形体的细链相连着,控于那人的掌中。
原来他所用的兵刃,竞是一把收缩自如,武林中极为罕见的“链子飞剑”。
倏忽之间,银光闪烁,那凌空激矢的短剑也已刺来了花紫浚腹下。只看花紫浚闪身避往旁边,右袖急挥,顺势往下抄来,便想籍此绞住那缚于利剑之尾的锁链,一看究竟。花紫浚的这一下出手,既避敌招又夺人兵器,端的厉害。可就在他感觉右袖将要触及了锁链时,锁链前端的利剑却突地跳跃而起,横刃反往他的上臂间绞至。花紫浚臂膀忙缩,慌乱中躲开对方不可思议的一击。跟着,只觉眼中银光闪耀,划出一道奇诡的弧线。锁链连剑便“玲玲铛铛!”的于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花紫浚急忙抬眼再瞧,对面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蒙面人的半片踪影呢?
花紫浚心生惕然!猛然只听得脑后风声有异,急忙一个俯首猫身,就势向前蹿出。但觉方才的立身之处上方,劲风旋绕,那人竟不知怎的一下子迂回去了他的身后。花紫浚暗暗惊疑不已!心道:“这魔头的路数当真好怪呀!身法好不诡异!”前番我只顾了与他的兵器缠斗,竞未瞧清他的人,是如何施为的。而现下更加不明他那柄飞刃的所辖范阈多长,是否已与他拉开了一段有效的间距呢?花紫浚脚下不停,一气又蹿出有六七丈远,便倏地一下停步转身,右手同时急往腰内所缚的皮囊中探去
原来,自那晚花掌门一死之后,梅劲芳与紫嫣又一起不知所踪,花紫浚理所当然承继了乃父的衣钵,日后担当起“双绝门”的掌门重任。这十八年中,他一者为报家门深仇,又者为补家学缺失之憾,以免双绝孤悬掌技而名不副实,落人讥刺。于是。他于苦练掌法之余,还另费心思琢磨出一套接打暗器的绝艺。这些年来已练得极是纯熟,不论各样的器矢,或长或短c或巨或细c或轻或重,一但落入他的掌中,皆自力无虚至,可谓数丈内放眼能及之地,蚊蝇尽也无幸,真乃百发百中,神乎之技。可又因花紫浚生性豁达粗旷,诸物不喜羁绊随身,因此他只除了平常使贯的一囊钢珠弹丸缚在腰际以外,却也从不多携其他的暗器。若逢钢丸打完不及填充时,花紫浚每到一处地上的砖块瓦石皆可任拣随抛,仗以家传内力的强劲,夹手掷出,挟有震天掌力的砖石,往往能令敌手筋骨爆裂,比其亲身掌击犹有胜之。因此仗着这两项绝技,才好不容易在江湖上闯出了诺大的名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