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很疑惑张三婶的来意,想干什么?
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来形容三堂叔一家十分恰当.
他们从江玉堂和丽娘手里发了一笔横财后,高兴得晕头转向,财大气粗了好些日子,后来屡遭灾祸,修缮房屋收殓金氏,他们渐渐地收敛了一些.凭着手里的积蓄,他们不劳作,日子依旧过得比别人家红火,给张磊娶了个黄花大闺女,三不五时地来自己家割一块肉,买点板油,拥有几百亩地的大张里长和原先两个王里长的家人也没有这么滋润.
附近大大小小几个村落就张硕家杀猪卖肉,不去县城的百姓都来张家买,谁家经常买肉秀姑都一清二楚,除了自己家和江玉堂夫妇,别人家再有钱也是十天半个月吃上一回肉.
百十两银子哪里经得起这样花销?他们又不像米氏那么干脆利落地买地买牛,勤勤恳恳耕种庄稼,村里人人称赞.如今除了房子,张三婶的银镯子银簪子早就卖了,买不起纸墨孙子也退学了,三堂叔家沦落得比发财前还不如,大多都养成了好吃懒做,不劳而获的性子.
他们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哪里耐得住贫寒?每逢干活,你推给我,我推给他,不然就是他不干我也不干,遇到好事都打破了头地上前,矛盾日益加深.
为此,张硕家和三堂叔家渐行渐远,再无秀姑和张硕成亲时的亲亲热热.
张三婶仿佛没有任何察觉,笑道:"对,晒过的被子就是又松又软,暖和得很.你陪嫁的被子真好看,全是缎子面棉布里,咱们村里没人比得上你,怪道你们家.[,!]日子过得越发红火了.我看你们家被子都是旧的,你们家这么有钱,咋不换新被子?"
"瞧三婶子说的,我们家有什么钱?给长工开了工钱,交了铺税,能剩几个钱?天天忙忙碌碌,也就给壮壮挣点纸墨钱,就是看着外头光鲜而已!"自己家再有钱,也不能露富于人,秀姑光滑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不想再听别人对自己家说的酸话了,自己家的钱全靠自己和张硕挣来,又不是不劳而获,直接开门见山,"三婶子今儿来有什么事儿吗?"
张三婶老脸一红,踌躇片刻,吞吞吐吐地道:"天寒地冻,你三叔找不着活计,又上了年纪喘得厉害,眼瞅着一家子吃不上饭了,想在你们家找个伙计,我们家你两个兄弟浑身的力气,杀猪宰羊抹鸡脖子都熟练得很,一定比你们家从外头雇的长工做得好!"
想在他们家屠宰场里干活?秀姑心中微嘲,他们家可真是用不起这两位好吃懒做的祖宗,为难地道:"三婶子,我们家已雇了六个长工,暂时不用雇人了,他们没做错事我们也不会辞退他们,两个大兄弟去别家找活儿吧.而且,这事儿啊都是阿硕做主,我不管."
他们帮江玉堂和丽娘采买贪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自己和书院,各个大户人家是月底结账,铺子里却是日日卖肉得钱,她担心那两个堂兄弟在自己家做活,自己家铺子里卖出去的肉不是缺斤少两,就是进账不如从前,要么就是他们偷懒.虽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他们贪婪之心并未减少,惰性远胜从前,涉及到人品,自己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
听到秀姑拒绝,张三婶的脸色顿时变了,脸拉得老长,"咱们一家子,你就不能通融通融?非要看着我们一家子饿死?"话里满含怨愤之气.
秀姑不是别人打她左脸她送右脸让人打的软弱女子,听了这话,收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道:"三婶子,人生在世说话可要凭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