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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茗一早出现在第一训练场的时候,整个场地不到一百名学生全都齐齐回过头来盯着她,目光中有同情,有漠然,更多的是一种几乎带着恶毒的等着看戏似的好奇。纪茗恍若未见,直走到王芷面前行了礼:“师父。”

    她的精神显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在宿舍里闷了小一个月,她整个人憔悴得竟看不出是个十五岁少女的青春模样。纪茗的脸色本就苍白,然而她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在一片雪地上印上了黄黑色的痕迹,让人不忍细看。

    王芷望着纪茗良久,嘴角慢慢慢慢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回来就好。跑圈去吧。”

    纪茗沉默地应了,在一群人不加掩饰的注视中回到绿阶弟子的队伍,慢慢地跑起来。

    五圈跑下来,纪茗只觉得胸闷气短,果然三个多星期不训练,她自觉体质仿佛还不如黄阶的时候了。王芷并不准备因此而对她放松要求,纪茗也因此对她真心感激。至少这说明师父对她始终有期待,始终不允许她叫人失望。

    在短暂歇息的当儿,薛静川主动来找纪茗:“看你回来了就好了。”

    纪茗浅笑起来:“是啊。”

    薛静川看了看不远处几个低声议论的黄阶弟子,皱眉道:“你不用理他们。”

    纪茗顺着薛静川的目光望过去,那几个黄阶弟子立马散开来。纪茗仿佛是真的不介意般:“我本来也没这个打算。”

    到了午饭的时候,顾子规立马赶到纪茗身边,一面走向镜厅一面像往常一样同她说笑。纪茗分明感觉到他护着自己,心生感激,表面上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下午是历史大课,顾子规在吃饭的时候简单概括了纪茗三个多星期一来落下的进度。纪茗越听越有些心焦,加上身上跑出了汗,被冷风一吹很是难受,便加紧扒了两口饭,回宿舍冲了个澡,看起书来。

    下午上课的时候,纪茗的头发还没有干透,于是便盘起来以防着凉。临出门的时候,纪茗一照镜子,看见仅仅不到一天的功夫,仿佛脸上眼底的朝气又回来了一分。果然人总是要找点事情做的。

    纪茗回头看了看摆在自己床头的那本《敏堂校史》,一时间对纪侯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纪侯送给她的《敏堂校史》是第六版的,也就是在一九一三年最新修订的版本。那时候是辛亥革命过后不久,所以在第五版的基础上增订的内容都表现一派万象更新,而在总结前事时,又往往是从容淡然的态度。其中有很多句段,纪茗越看越欣赏,越看越有力量。

    敏堂的历史两百年,一本《校史》说薄不薄,说厚也不厚。纪茗第一晚匆匆翻过,第二晚便忍不住从头细看。她读到老师学生一代代更替,觉得仿佛是一个永远新鲜的循环。她读到贺姥姥每年都讲的那个故事,然后惊讶地发现,竟然还有另外这样多学生或老师曾经死在四大邪王手下。她想起她和上官知夏从血族手下脱险的事情,不禁一面心有余悸一面万分庆幸。

    她开始仔细地读那些牺牲的学生和老师的故事,最年长的有一位年过九十的西苑老师,最年轻的便是贺姥姥曾经的女同学了。为他们写传记的人不夸大也不忽略,只是淡淡讲述他们生平的故事,却更显出他们曾经一个个是多么鲜活的生命。纪茗看着他们的故事,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楚。然而她渐渐有些看开了。现在让她自己选择一个死法,她也愿意为了什么牺牲而永远值得被铭记。这件事情,她母亲做到了。

    于是纪茗终于明白了纪侯的良苦用心。

    这一天下来,纪茗终于觉得自己昏沉了许久的脑子和身体都又找回了活力。到了晚上,纪茗刚在床上躺下,便觉得困意和乏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然而她还是随手拿起《敏堂校史》,没有心思看前面的正经章节,便随手翻了翻后面的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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