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了纪侯,馒师傅便满面红光的回了历事馆。纪茗心神不定的又待了一会儿,向馒师傅借了那本《九世家图考》,才快步回了宿舍。
纪茗往桌边一坐,首先重重叹了口气。
屋里的文丹青一听,赶紧走出来,在纪茗身边坐下:“怎么了?”
纪茗下意识的把手中的书遮起来,又想着,在文丹青面前有什么好瞒的呢?于是把手展开,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文丹青。
“你哥要亲自教你读心术,这不是好事吗?”文丹青宽慰道。
“自然是好事,可是我怎么跟师父说啊。‘师父,我哥说您教的不好要亲自教我,就不麻烦您给我开小灶了。’我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文丹青拍了拍纪茗的后背:“王师叔那么通情达理,是会理解的。”
纪茗抬起眼来:“丹青姐,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其实你心里也觉得这事不好办,你就是不愿意跟我这么说,是吧?”
文丹青一愣,把手缩了回来,却还是摆出笑脸:“不好办,也不是不能办。你怎么跟你哥说的?”
“我跟他说,等到迎春杯结束了再说,反正最近师父也没空搭理我。可是,”纪茗哀哀叫着趴倒在桌上,“就算是拖到迎春杯结束了又能怎么样啊哀哀哀。”
正当这时,白秋心推门进了来,看到这景象,不禁愣了一愣。纪茗瞥见白秋心,登时坐直了身子。文丹青笑一笑,躲进里屋去了。
“纪茗,”白秋心放下手中的布包,瞥见了《九世家图考》几个字,“他去见过你了是吧?”
“嗯。”纪茗诚惶诚恐的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白师姐,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哥的缘故?”
白秋心看了她一眼,把脸转向一边:“当时开学的时候,我就看你和他长得像,就留了心。”纪茗想起当时坐船到学校来的时候,白秋心确实是向她搭过话,当时自己还觉得奇怪。“他早就跟我说过你,算过你的年龄,说你早应该到敏堂了才对。只是他也从来没见过你,还担心你这些年是不是流落到哪里去了。”
纪茗机械的答道:“我父母以为我没有天赋,一直不让我到敏堂来。”
白秋心摇摇头:“不是担心你没有天赋,而是怕你有危险。”
“危险?”纪茗抬起眼睛,“什么危险?”
白秋心垂下头去:“这个他也不肯告诉我,说是怕我也被牵连。我想,总不至于是岛上那些血族或黑精灵。”
纪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白秋心像是也再无话,便拎着布包站起身,用手指点了点那本《九世家图考》:“这册子你该好好看看。若是有问题,找不到他,问我也可。”说罢,便回了屋。
纪茗感激的看白秋心的背影消失在木门后,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图册。
当晚,纪茗预备依言好好研究一下这九世家的学问。她翻过序言,发现又一张书页上写着关于九世家的一段注释。
“九大世家,各通奇术,而坊间说法不一,亦有别怀心机者,假充九世家之人,坏世家之名而世人之不齿焉。笔者痛心,是故详考九世家之奇术,罗列于此,以清世人之耳目也。福建李家,臻寿得彰;河南陈家,铜身铁骨;山西王家,游远寒阳;北平顾家,沙尘如意;辽宁包家,空痕剑虹;山东纪家,清实窥虚;湖北孙家,垂聆风语;江苏杨家,金树玉堂;安徽江家,百川怀柔。”
纪茗看得糊里糊涂,于是又向后翻找解释,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纪茗想着,明天纪侯和白秋心还有一场比赛,不如那时候去找他问问明白。
然而纪茗心里一紧,接着想到,明天自己本来打算要去看顾子规比赛的,看来要作罢了。可是她皱紧了眉头做出痛心的表情,心里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