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向她嘶嘶低语,“听说你把十几个学生弄进别苑里了?我原来还真以为你一无所长,如今看来还挺有两下子嘛!”
周围有几个孩子不怀好意地低低笑起来,自然也有人鄙夷地看看那女孩子,更多的人则是格外鄙夷地看着纪茗。纪茗涨红了脸,回敬道:“你如果不信,我愿意试试把你也弄进去。”
那女孩似是收敛了些,眼中却仍闪着异样的光芒。王芷利剑般的目光扫过来,众人立马庄严站好,只有纪茗的一张红脸看起来着实不平常。
王芷又威慑地盯了他们一会儿,便开始布置作业:“默诵《太上老君说常静经》,明天默写;昨天布置的论文明天要交齐;复习画符仪式和四大要诀,下周小测;把‘净身神咒’c‘祝香神咒’和‘净口神咒’分别抄写十遍,明天交;写一篇关于东方七宿和神兽青龙的论文,后天交。散了吧。”
说罢,王芷便甩袖走了。黄阶的众弟子嗟叹了一会儿,便三三两两地散了。纪茗摁着太阳穴叹了口气,从来没觉得王芷留的作业这么多过。
“嘿。”顾子规从不远处跑来,从纪茗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我要去找丹青,一起走吗?”
“呃”纪茗下意识地低下肩膀躲开了顾子规的手,红着脸退了一步,“不了,我一会儿要去别苑报道呢。”
“哦对了。”顾子规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像为纪茗不平一般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才下午两点多,离你要报道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嗯”纪茗目光游移,咬着嘴唇,想不出好说辞。
“啊我知道了,”顾子规眼中忽然闪出狡黠的光,“你和别苑那江华关系一向好,这回是想早去见他吧。”
纪茗猛地抬头,心里像堵了个橘子般难受。她想大声告诉顾子规:“我和江华连朋友都不是,你千万千万不要误会!”可是话到嘴边,只能哑哑地说了一声:“啊,没错。”
顾子规看纪茗似是爽快答应了,倒眯起了眼睛,像是心有怀疑,不过还是转身走了。
纪茗呆愣在原地,像是无法呼吸般大口喘气,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渺小无比,只盼着自己找回挪动脚步的勇气,然后慢慢融化在训练场外的阳光里。
纪茗这次学了聪明,先找白秋心问清楚了去别苑历事馆的路怎么走,才满心忐忑地跑去报道。为了避免尴尬,纪茗一路左右顾盼小心慢行,生怕看见江华的影子,也怕让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好在纪茗似乎是杞人忧天了,挑了小道一路走,一直远远地向原野里望,也没见第二个人影。春天还在似到非到的时节,那些眠了一个冬季的灵种杆,须得仔细看才能看到新发出的绿芽。
历事馆虽然在别苑这荒村野地里地处偏僻,屋舍却算好的,看起来甚至比江华那间勉强能称之为住所的茅屋还要好些。纪茗站在深色的木门前深吸了口气,“吱呀”一声推开门踏进屋去。
并不像纪茗想象的那样会有灰尘落下,眼前也没有纠缠的蛛网和泛黄的旧书。历事馆虽然并不宽敞,却有个干净的大玻璃窗,把阳光尽数收了进来。屋里自然四处都堆着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墨香味儿。纪茗一步踏出,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一声。坐在一个小桌子后面的半矮人抬起头来,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打量她。
“那个”纪茗清清嗓子,“我是来做公共的。”
“哦,纪茗是吧。”也许是因为长久和书本打交道,这半矮人看起来比他的同族要儒雅温和得多——当然,只是跟他的同族相比而已。“我叫馒头,你就叫馒师傅吧。”
“馒师傅。”纪茗乖乖应着。
馒头跳下椅子,向纪茗招招手让她过去,纪茗照着做了。馒头道:“我这历事馆,一向是清闲得很,没什么事叫你做。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翻翻这些书,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