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权脸色不好地放下,老头子又搞什么,他以为追媳妇跟打仗似的,一枪就能崩一个回来?
“谁的?”她真不是想管闲事,就是听到里噼里啪啦打机关枪似的,听着火气挺大。
可权少听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话问的,怎么跟妻子管丈夫似的,有个人管着,感觉还真不一样。不过不能跟她说实话,怕老爷子吓着他未来小媳妇:“打问了下奶奶的情况,老医生脾气暴,人其实挺好,说清北医院设备差,让去a市。”
“嗯,我也想给奶奶转院。”原本心里还有点小赌气,听他这么为奶奶着想,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她不好意思地拽拽他的手:“顾教授,谢谢你。”
顾西权笑着说:“我去安排,你跟爷爷说说。”就知道丫头心软,傻孩子人帮她一点她就对人掏心掏肺,以后他可得看着她点,只能对他掏心掏肺。
病房里,酷儿快急死了:“为什么啊,奶奶在这边根本得不到好的治疗,我们为什么不去大医院?”
“医院都一回事,在哪儿还不一样。”爷爷低头抽着水烟,一门心思认死理了。
“怎么能一样啊,医院还分专业等级呢,那村里的医院能和市里的医院比吗?爷爷,我是为奶奶好,难道你不想奶奶快点好起来吗?”她不知道爷爷这是怎么了,一听说要给奶奶换医院就跟被什么蛰了似的,好像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抵触。
爷爷不是个保守顽固的人,甚至酷儿觉得爷爷很开明,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蛮不讲理。
老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和你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在这挺好。大医院床位紧,钱也贵,离家又远,去了没亲没故的,还不够折腾的。孩子,我和你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能活多少岁是老天爷待见,你回去好好学习吧,别闹腾了。”
“爷爷,奶奶的病有希望治好,去大医院希望会更大,为什么不去?”酷儿急的哭了:“我就你和奶奶两个亲人,我想你俩活的好好的,奶奶还没看我结婚,还没看到她的小外孙,我还没来得急孝敬奶奶,我不要奶奶走。爷爷,你和奶奶结婚几十年,相依相靠,你不希望她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吗?”
老人垂着头抽烟,吧嗒吧嗒声响在走廊里。他抬头看着病床上的老伴,良久不说话。
“爷爷,你忍心看奶奶被病痛折磨吗?”酷儿哭着去拉老人的手,几乎要给老人跪下,“爷爷,我想吃奶奶做红薯粥,等奶奶好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好不好?”
老人的手一抖,干涸的眼角掉下一滴泪,他颤巍巍地伸手擦去孙女脸上的泪,自己却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你奶奶,是我对不起她啊。”
爷爷年轻时当兵腿受过伤,不能干重活,赚钱养家的担子全压在奶奶一个人身上。原本以为两个儿子成年了,终于熬出了头,谁想到大儿子不孝顺,小儿子死了。酷儿真的是奶奶从牙缝里省着养大的。那时候,老两口都年纪大了,做不了重活,奶奶就去给人家洗猪肠做手工,冬天冰凉的水冻得手青紫青紫的得了关节病,一碰凉水就疼,可奶奶没喊过一声苦。
酷儿记得那年腊八,她听说腊八是要喝腊八粥的,吵着和奶奶要。那时候家里连面粉都要省着吃,哪来的米。奶奶就用红薯给她做了碗粥,那是她喝过最甜最好喝的粥。那年,一家人就靠着奶奶在菜市场捡的红薯过了冬,直吃的一家人听不得红薯两字。
从那时起,酷儿懂事了。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爷爷奶奶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爷爷,我们转院好不好?我们去大医院给奶奶治病,好不好?”酷儿眼巴巴地望着老人,希望他点头。
爷爷默不作声地抽完一袋烟,良久,才开口:“你那老师是不是当过兵?”
话题转换太快,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