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眼干什么的,接不看?”那头声音冷厉,散发着浓浓的不悦。
惊喜的热情连同燃起的希望被冷水兜头浇灭,被凶凛的声音一吓,酷儿的声音带了颤音,“顾,顾教授。”
觉察到女孩的害怕,顾西权懊恼,他生气干嘛,不就是听她叫了声哥吗。听到女孩颤抖的声音,他的心跟着软了软,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怎么了?在等你哥?”
“嗯。”女孩小声应着,心不在焉。
敏锐地觉察出她的不对劲,顾西权柔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假装出的坚强被他一句话撞得四分五裂,酷儿对着呜咽,小身子一颤一颤地喘不上气:“奶奶奶奶她生病了,要好多钱,我没用,筹不到钱”
“你现在在哪儿?”他之前调查过,酷儿父母早亡,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如今她相依为命的亲人要离开,她该有害怕。
酷儿抽泣着,泪水如开了闸的水,怎么也止不住,“在,在县医院”
那边急急地挂断,酷儿独自一人坐在长廊里哭。在爷爷奶奶面前,她必须坚强。在大伯大伯母面前,她必须强硬。没有人听她诉说她的害怕,她的无助。顾西权的好像打开了一个闸口,让她的情绪倾泻下来。
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晚上的看什么看,又不是她今晚上就死了。”
“你小声点,她毕竟是我妈。”
酷儿擦干眼角向病房走去,果见大伯和大伯母一前一后走来,大伯母那张刻薄的脸上明显的写着不情愿。
“酷儿,你奶奶呢?”大伯李正业手里拎了串香蕉问。
酷儿冷冷地扫了眼,“这会儿睡了吧,你们别吵醒她。”
若是大伯这个儿子上心,奶奶的病怎么会到了晚期才发现?肝癌的最大症状就是腹部积水肿大,奶奶身子瘦弱,挺了那么大个肚子怎么会看不见?
“你瞧瞧,人家都不让你见,你来干什么。”大伯母说话酸溜溜地带刺。
“你少说两句,”李正业不由得喝了一声,见老婆横眉一竖,立马软了下来,“我就进去看看,老人病了床前连个人都没有,说出去不好听。”
李正业陪着笑拉了老婆一下,拽着她推门进去。里面,爷爷还没睡,正嘬着没点的烟,听见开门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来了。”
“爸,听酷儿说妈病了,这不我和正业刚忙完就赶过来,”大伯母抢先开口,一副孝顺儿媳的样子。她向前探着身子往病床上瞟了瞟,又赶忙缩回去:“妈没事吧?”
“没事,你们忙就回去吧。”老人继续抽烟,再没抬头。
那两口子巴不得,连连应着往外走。
“爷爷!”酷儿急的跺脚。
她追着往外走的两人,开口叫住:“大伯,我们谈谈。”这时候医院安静,她这一嗓子吼得护士纷纷往这边看。李正业不好意思,拉着老婆走过来:“大侄女,谈什么。”
“奶奶的病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做手术奶奶她”酷儿吸吸鼻子,继续往下说:“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动手术。我这里有十万,还差四十万,大伯,您是奶奶唯一的儿子”
“什么?四十万?”大伯母尖利的声音陡然响起,她指着酷儿心疼的一抖一抖的:“四十万你还不如去抢,当我家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哪来的四十万!”
酷儿不去看她,希望能对李正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伯,奶奶她辛苦了一辈子,不能让她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钱可以再赚,但人没了就赚不回来了。”
“我们家没钱!”大伯母一扬手,打断她的话,“她还有多少年能活?四十万!四十万得赚多少年?一个老婆子了那么大年纪还做什么手术?做了她能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