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只他自己知道生出多少惭愧内疚来,令其再难面对韩束了。
韩束自然是觉察不出的,同花渊鱼又闲话了几句,便言不再耽误花渊鱼用功,自去了。
只是韩束和花渊鱼都没想到,他们这番话,让帮着崔颖回来取东西的花羡鱼全数听去了。
花羡鱼只觉真是防不胜防的,当下是又气恼,又伤心的。
别人不信这闲言碎语的,花羡鱼却知道绝无半分虚假的,所以待韩束一去,花羡鱼便从西耳房出来,到已改作花渊鱼书房的东耳房里去了。
花渊鱼正在羞愧难安,不想却忽然闯了进来,把他唬了一跳,到底也是做贼心虚了,支支吾吾道:“妹怎么这早晚来了?你嫂子她不在。”
看着这副模样的哥哥,花羡鱼真是又可怜他,又怒其不争,自甘堕落的,再想起前世哥哥因此妻子离散,父母怪罪,一蹶不振的样子,又不禁滚下眼泪来。
花渊鱼不知花羡鱼为何忽然哭了,一时担心道:“怎么了?可是韩涵那刁蛮丫头又欺辱你了?你别怕,这回哥哥就是闹个天翻地覆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听此话,花羡鱼多少愤愤一时也难成气候了,无论如何哥哥最疼惜的还是她这个。
最后花羡鱼只余下哀求道:“哥哥,你不能再行差踏错了,把东西给我,我拿出还她。”
其实花羡鱼这话,不过是凭前世所知的试探,花羡鱼心内也拿不准今生这两人是否也有私物交换了的。
听这般断言,花渊鱼起先还有些莫名,少时便明白,原来花羡鱼已听到他和韩束的话了,言辞闪烁道:“莫闹,那不过是小人背后中伤的言辞,如何信得。”
花羡鱼哭道:“哥哥,你还骗我。我们家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所有希望只能在你一身了。你却不思进取,只在风流韵事上用心思,你如何对得住父母的养育之恩,师友的规训之德?难不成你非要到他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方知悔过吗?”
花羡鱼的话,句句扣心而问,让花渊鱼一时难以招架,痛心疾首。
“哥哥啊。”花羡鱼泣声再唤,只盼还能唤回兄长的心志。
少时,花渊鱼垂下头来,道:“说来,我也不过是错拾了她一块帕子,几次三番要交还给她,却总被人惊散。我与她真真是一清二白的。”
果然还是有了私物了。
花羡鱼忙道:“既然清白,你也知还她罗帕诸多不便,为何不让我和姐姐去还她?非亲自不可?”
花渊鱼对柳依依原就有些暧昧之心,再听花羡鱼这般一问,自然无话可答了。
见状,花羡鱼也不再逼问,只道:“那帕子现下何处?”
花渊鱼怔了怔,这方从怀中摸出一方素帕来。
花羡鱼接过一看,果然和前世崔颖拿给她过看的那方帕子十分相似,只上头未有诗句罢了。
此时,听花渊鱼又道:“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父母俱亡,虽还有一位姑姑,却也是不得不俯仰由人的,看着就孤苦可怜得紧。”
柳依依的身世,花羡鱼是知道的。
柳夫人与柳依依之父为双生兄妹,柳家家学擅观象授时,因此柳依依之父也曾在朝中任钦天监从属官。
只可惜那年正是朝中党争最为肆无忌惮之时,柳依依父亲被人利用而无辜受罪。
虽然事后柳家有被查明,但柳家已家破人亡了,只留下柳依依一人。
得知柳依依如此身世,花羡鱼也曾可怜过她。
只是柳依依那里用人可怜,这人极懂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也是重活一世,花羡鱼方知道,最可怜之人其实是她花羡鱼。
想罢,花羡鱼将素帕袖入藏起,冷笑道:“劝哥哥不必多可怜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