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途作了长揖,康敏蹲万福。
韩太夫人受了礼,赶紧让他们起来,对楚氏道:“妹夫去得早,难为你们孤儿寡母那些年的。”
眼见两老太太又要伤心了,康敏忙将花渊鱼和崔颖推来,道:“姨娘,这就是渊哥儿和他媳妇。来,你们还不快去给你们姨祖母磕头的。”
韩太夫人果然就打住了眼泪,看花渊鱼和崔颖给她磕头,罢了,道:“看渊哥儿就是个有出息的。”
接着就是花羡鱼和花玄鱼。
当花羡鱼抬头,韩太夫人愣了一会,后忙拉来过花羡鱼来,十分称奇地对楚氏道:“像,像,真是太像了,就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楚氏笑道,“就样子像了,性子一点都不同我沾边。”
花羡鱼笑得十分喜欢,道:“那我的性子一定像祖父了。”
楚氏笑骂道:“你祖父可不泼猴。”
众人顿时都笑了。
韩束在旁也不禁莞尔。
韩太夫人搂在花羡鱼坐她身边爱不惜手的,“看你们家把孩子养得多好,不像我们家的姑娘,瘦得就怕出门刮风,一不小心就能把她们当风筝使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花羡鱼却低了头,想起前世因自己体态微丰,不合时下的娇袅之美,没少被韩涵和韩芳取笑,伤心的。
正值这时韩太夫人忽然问起,“说起我们家的姑娘,她们都在哪儿呢?”
花羡鱼的腰背登时就是一僵。
秦夫人回道:“都在老太太您那边的院子里,没过来呢。”
韩太夫人点点头,“也罢。”指着秦夫人又道:“这是我大儿媳妇。”
秦夫人过来给楚氏蹲万福,楚氏紧忙伸手扶。
韩太夫人又指着柳夫人道:“这是我二儿媳妇。”说毕,叹了一气。
都知道韩太夫人在叹息什么,却都不好点破。
柳夫人也上前来蹲了福。
韩太夫人又向韩束一招手,“束哥儿,还不过来给你姨祖母和表叔表婶磕头,多得他们悉心照顾你这几年的。”
韩束也不含糊,上前几步,一掀下摆就要跪下。
楚氏见了忙拦了,拉着韩束坐她身边的,道:“莫要折腾孩子。”
韩太夫人只得作罢。
韩束眸光越过两位老太太,悄悄拢住花羡鱼,只觉花羡鱼是越发与先前不同了,隐隐中多一段情意在眉梢,风流婉转,顾盼生彩的。
韩束也不敢多想花羡鱼眼中的情意到底是为了谁,忙忙低了头。
正巧韩太夫人问韩束道:“你父亲呢?可是还在衙门?”
韩束才要回话,就听外头婆子来回,“大老爷回来了。”
韩太夫人拍手对楚氏道:“正好,让他们爷儿们在这说话,我们娘儿们都到我屋里说话,那才自在。”
所以待韩悼滑进来给楚氏见了礼,又同花景途厮见过了,韩太夫人留下花景途c韩束还有花渊鱼,同韩悼滑说话,就领着女眷们往她福康堂去了。
福康堂就在明经堂的西边,花羡鱼跟着韩太夫人她们一路往福康堂上房去,远远便瞧见宁氏领头,带着韩涵等人,在正房檐廊下迎了。
前世在这里见到柳依依是个什么形景,花羡鱼竟然记不起了。
只是这回,花羡鱼一眼便看到柳依依了。
柳依依就缀在韩芳的身后,梳着垂环分梢髻,一支步摇别在髻边,一朵堆沙的花儿簪在当中,蜜合色棉袄,莲红彩绣的棉裙,外罩灰鼠的褂子,一色都是半新的。
最是奇怪的是,柳依依眉眼低垂,温和宁静,站韩涵她们中间一点都不出挑,细看还有一股子多愁善感,怯怯缩缩的小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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