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慕谦手指轻颤，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下颌。

    他薄唇微抿着，脸看不出分毫情绪。

    “怕么，刑讯逼供是专门为你们这些害怕皮肉之苦的人设计的，害怕的话，早点坦白出来，想好怎么说之后，自己找我坦白。”

    棉棉眼眶里渐渐溢满水雾。

    她拧着眉，不解地看着他，“既然怀疑我要害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杀了我不好么，非要这么折磨我……”

    战慕谦伸手扯开她被捆在床头的两只手，将破碎的衣服丢在她身后。

    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走到半路才冷冷地道，“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把你背后的人供出来才行，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们在密谋什么。给你两天时间，好好考虑该说什么。”

    ……

    棉棉在床蜷缩起身子。

    她明知道孩子没了。

    却还是忍不住去抚摸自己的小腹。

    太痛了……

    见红的时候她只觉得心慌。

    现在才后知后觉明白这对她来说究竟有多痛。

    真的是痛不欲生……

    ……

    战慕谦说得很明白了。

    只给她两天时间而已。

    超过两天。

    要让高酋对她动刑了。

    她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反正结果……是像刚才她亲眼见到的那个营养师一样。

    满身是血，衣衫破烂，拖曳出一地的血痕。

    有点可怕。

    只是联想一下，觉得一定会很痛。

    但是这些皮肉之苦，应该都不过她失去孩子的痛苦来得难以承受吧。

    棉棉摸着自己微凉的腹部。

    满心荒芜。

    …………

    战慕谦离开不久，乔姨敲门进来了。

    乔姨见她光luo着半身蜷缩在床，连被子都没有盖好，明显是吓了一大跳。

    她轻拉着棉棉的胳膊。

    声线苦涩，“太太，您不能这样，这样会着凉的，先起来吧，起来吧衣服穿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着凉。”

    她扯了半晌，都没能把棉棉的胳膊扯开。

    等棉棉没了力气。

    她才得以把帮棉棉翻身，拿出干净的全棉睡衣帮她穿。

    棉棉眼底无神。

    雪白的小手一直覆在自己的小肚子。

    乔姨看着，心痛如绞。

    “太太，别这样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还小，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乔姨帮她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道，“等会儿粥煲好了，您多少吃点东西好么。”

    棉棉许久都没有吭声。

    一直等乔姨都快哭了。

    她才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乔姨，我不难过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是我自己让人给我下药，是我自己想要流产的，我压根不想生战慕谦的孩子啊，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现在心愿达成了，开心得不得了呢……”

    乔姨忍不住溢出泪来，“别说了，太太，我知道您受委屈了，别说了，别这样说……”

    棉棉大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这生活，怎么看不到一点儿光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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