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闪烁着璀璨c亮丽c宝石般的光泽,不知疲倦地注视着夜幕中熟睡的城市。院子里从住院部通往大门口的路两旁,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在淡淡的路灯下,好像经过一天大风的折磨,疲惫不堪地睡着了一般,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灰黑色的小洋楼,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宁静的夜色中,楼上只有一扇窗户亮着,那是行政值班室,那里有人24小时值班,随时接听来自各地的和处置医院有关的紧急情况。他听到一楼大厅里传出了“嘎嘎”的有节律的高跟鞋的声音,随后郭佳从大门里走出来,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唉呀,累死了。”一上车,郭佳就有气无力地说。
“回家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李跃进一边开车一边说。
“睡什么呀,我的老兄,你还不知道吗,明明和世达在一个班正在备战高考,我每天早晨六点起来得先给他买好早点,等打发他走了之后,再伺候赵会来起床,帮他洗完脸,吃完饭,就七点多了。我这就得匆匆忙忙往单位跑,组织查房,这一天下来呀,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郭佳的儿子赵明和李跃进的儿子李世达是同一年生的,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高中都是一个班,两个孩子就像亲兄弟一样,只是两个人在高考志愿上各有想法。
“唉,对了郭佳,你们家赵明高考志愿想好了没有?”李跃进问道。
“没有,我的意见是想让他报考咱们海大,继续学医,可他说咱们搞医的太累,不想学医,想报考国防大学,像他爸一样到部队去工作。”
“好啊,军人的孩子血管里流淌的是军人的血液,像他爸一样有血气。”李跃进不无赞许地说。
“嗨,我这伺候着一个伤兵,他要是再从了军,我这心还不老让他们父子俩揪着呀。”
“赵会来身体怎么样?”李跃进关心地说。
“还好,每天看看电视,写写回忆录什么的。”
“好,身残志不残,不愧是条硬汉子。”李跃进叹道。
“你们世达怎么样,准备报考那类学校?”郭佳问道。
“我和张洁的意思也和你们一样,希望它能报考咱们海大学医,可他想报考航天大学,也是认为咱们搞医的太累,厌恶了咱们这种紧张的工作状态,现在还说服不了他。”
“唉,随他们去吧,人各有志。”郭佳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人。
正说着,到了郭佳的小区门口,郭佳下了车:“路上慢点。”她向李跃进摆摆手,然后匆匆进了小区的大门。
李跃进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的石英钟正好指向下夜三点半。儿子正在熟睡,老爸屋里仍然像往常一样,鼾声如雷,打呼噜的声音,高低起伏,还有节侓感,这在他小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小时候他有时害怕,他就钻到他妈妈的被窝里小声问他妈妈:“妈,我爸打呼噜真吓人呀。”他妈妈搂着他的头说:“孩子,打呼噜的人身子骨好,壮实,还辟邪,什么鬼的怪的,一听到打呼噜声就吓跑了,你听听,跟狮子吼似的,连小偷都得吓跑了。”一听这话,小跃进不怕了,又钻到自己的被窝里睡着了。那时是人民公社生产队时代,社员们晚上经常鏖战,有时候他的姐姐晚上也参加到争收夺麦的鏖战行列中,剩下他一个人在家里。他不敢吹灯,农村的夜黑洞洞的,黑得吓人,他点着煤油灯给自己壮胆,还钻到被单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敢露出头来。但只要一听到打呼噜的声音,他知道爸妈回来了,就很快露出头来,踏踏实实地睡着了。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老爹的呼噜声,甚至是达到了听而不闻c视而不见的程度。
他进了客厅,为了不吵醒他们,他先换了拖鞋,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和张洁的卧室,轻轻关门,然后小心地服,尽量不弄出声响来。他有些累了,轻轻躺下,可脑袋刚刚沾枕头,一骨碌又爬起来,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