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这么想,可沈平金不会表现在脸上。
多年的创业经历让他早就练就了一副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本领。
在后世有一个词很好的形容:腹黑。
没错,沈平金从来不觉得腹黑是一个贬义词,相反他觉得一个腹黑的人才是一个高情商的人,只要这份本领没有拿来主动害人,那就无可厚非。
“办法不就摆在眼前了吗?”沈平金一抬头,指了指眼前的仓库。
“你是你要弄的作坊?”
“对,我的纺织厂很快就能开办起来,而且到时候会以生产棉布为主,生产效率会大大提高,产量会很大”
“金哥儿,不是堂哥不相信你,你可知道如今市面上绸缎c棉布c麻布的价格几何吗?”沈至生在沈家,就算不像他的祖父一样拥有敏锐的商业头脑,可耳濡目染也比平常百姓更懂得经商的道理。
“这个我不知道,你说来听听?”沈平金虽然笃定了要用纺织厂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可具体的市场还没来得及考察,如今有个现成的人说给自己听,何乐而不为。
“上好的绸缎我就不说了,一般的绸缎也要十两银子一匹,可一匹棉布只需要五两银子,麻布最便宜一匹只需要一两银子,你怎么不生产价格最高的绸缎,却要生产棉布呢?”沈至理解的为商之道当然是追求最高的价格和利润,周庄身处江南腹地,自古以来就是丝绸的主产地,生产丝绸岂不是更便利?
沈平金听了沈至的话,微微一笑:“堂兄可知如今我朝为何迟迟不能灭了北面强敌的野心?”
沈至一脸茫然,无知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穷”
沈至一听立马不同意了:“谁说我们穷,要是我们穷那北面那些蛮子为何还年年犯我边关,劫掠我们大明的财富?”
“那是因为他们更穷,为了生存只能南下,可大明雄兵百万却不能制止北面的蛮子入侵,根本的原因是士兵们根本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到了冬季就战力低下!”
沈至听沈平金这么一解释,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虽说他的话有些以偏概全,可也不是全无道理。
绸缎昂贵,朝廷的军队根本用不起。
麻布便宜,可明朝的将士如果要抵御北方的寒冷,麻布根本做不到。
想到这里,沈至好像有了一种明悟,沈平金为什么会选择建一座纺织厂,专门生产棉布。
棉花虽然从西域传入中原已久,但直到元朝江南地区才开始大面积推广开来,可相比之下老百姓更愿意栽种粮食而不是这种产量低,加工费事的植物。
直到前朝松江府出了个姓黄的女子,她年幼嫁人,却因为公婆丈夫虐待忍受不了,逃到了松江府一个海运码头停泊的一艘船上。
船起航后船主才发现藏身船上的女子,一方面无奈,一方面可怜女子的身世,就将她带到了琼州。
女子在琼州的黎族人那里居住了下来,学会了当地人织棉的手法,十几年后因为思念家乡,返回了松江。
她见松江百姓生活还是一样的贫苦,于是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明了一些简单易用的机关,配合她从琼州带来的好棉种,终于将织棉的效率提高了很多,让松江成为了知名的棉布产地
“你知道现在棉布为什么卖得贵吗?”沈平金问沈至。
“还不是因为产量小,物以稀为贵嘛!”这点沈至倒是清楚。
“所以我就是要建一家纺织厂,让天下的老百姓都能用买麻布的价格买到棉布,你说这是多大的一笔生意?”沈平金画出的大饼让沈至两眼放光。
棉布柔软保暖,贴身穿最舒服,若是全天下的人衣着的生意都被沈家垄断,那得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