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这是道观,不然让那送他来的妇人照顾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想着想着,清风已经走到道观中的一处小院。
院子位于道观边缘,隔墙就是幽深的小巷。
说是院子,其实就只有三间大瓦房,房前有一口井,井边空地栽种着一小片竹林,独独的一条石板小路通向白云观前殿。
多年没人居住的小院显得有些萧瑟,厚厚的竹叶落到地上常年没人打扫,以至于空气中都开始飘散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清风慢慢走到中间的屋子,轻轻推开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却正是之前敲门的妇人和孩童。
“王妈妈,我师傅说,您可以回了,金哥儿就安心放在观里吧”清风望着眼前身形消瘦的妇人,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他压根没把王妈妈想留在道观照料金哥儿的想法告诉师傅,因为他知道师傅根本不会同意。
“您放心,沈家说了会派人来照料金哥儿的,毕竟金哥儿也是沈家子孙不是”清风年龄不大,却很会揣摩人心思,看着王妈妈把金哥儿寸步不离带在身边的样子,就知道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边的小人儿。
“呸他沈家要是真有这个心,玉娘就不会在归乡途中遭难下落不明,金哥儿也不会有家不能回了呜”王妈妈像是被打开了一道闸门,嚎啕大哭起来。
“说不定这次遭难就是那些挨千刀的见不得玉娘回来,暗地下的黑手,可怜我们金哥儿如今失了母亲,更没依靠了”王妈妈不管不顾的一边哭着,一边恨恨的咒骂。
“哎呀王妈妈,这话您可别乱说话,毕竟隔墙有耳”清风没料到一直沉默的王妈妈竟然会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慌了手脚,左右看顾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如今是在白云观,我师傅既然收留了金哥儿,就不会让他出事的,您就放心吧!”
王妈妈这才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哭泣,把怀里的小人儿抱紧了些,对清风说:“也是之前曾经听玉娘提到过观主大名,这才厚着脸皮找上来,不然金哥儿如果有个好歹我哪有颜面去见她啊”
原来这王妈妈本是太原府人氏,十几年前皇帝定都应天府,他的丈夫见家贫无望,于是变卖了薄田携家带口准备投奔在军中立得战功后卸甲归田定居在应天府的叔父,谁知走到半路遭遇劫匪。
王妈妈的丈夫舍不得随身携带的财物,与劫匪争执时被杀,可怜她带着一岁大的儿子守着丈夫的尸体哭晕在路边,若不是怀中正呀呀学语的儿子,恨不得跟着丈夫去了才好。
就在最孤苦无助的时候,一个过路商队中的见她们母子可怜,不但帮她母子把人埋了,还带着她们到应天府寻亲。
她丈夫的叔父本计划着侄儿卖了家中田产拿着钱财和自己一起合伙做门买卖,却不曾想会遇到这种事情,非但没了做买卖的本钱,还留下孤儿寡母的拖累自己,当下就不乐意了。
于是没过多久,王妈妈的婶娘就嚷嚷开,说年轻寡妇为了赖在自家不知廉耻的勾引亡夫的亲叔叔,将她们母子轻松扫地出门。
走投无路的王妈妈当下万念俱灰,抱着儿子就准备投河。
也是命不该绝,她们母子又一次被人救了下来,而且这救人竟还是之前的那位。
过了这么多年王妈妈仍然记得当年还是明丽少女的玉娘一脸认真的对自己说:“天道有情,因果循环,我两次搭救与你就是你命不该绝,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玉娘”
想到这里,王妈妈抹了一把眼泪,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孩童,那眉眼可不是和玉娘一模一样吗?只是为什么她们母子命都这么苦
“王妈妈您放心,就算不能亲自照顾金哥儿,可你还是可以经常来看他啊!”清风见机劝慰。
王妈妈没有回答清风,心中更觉悲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