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云:
美玉良由琢磨,好人步步招灾。开恩放走巧安排,远走高飞莫怠。路逢强徒惊害,分离各自南北,要知聚会其时辰,金榜题名标姓。
诗曰:
奸雄恶计害忠臣,假旨传宣捉二生。
若非仁人生恻隐,两门怨恨岂能伸!
话说党公向着二生说道:“贤侄暂退。”于是,二生急退后边。不多时,那缇骑到来。党公走上,跪接谕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学士党进回原任。吏部尚书陈日升藐视国法,着女杏元毁骂首相,今将陈日升权送天牢。今有伊子侄送杏元边关交界,诏到,卿可将二犯交校尉,星夜来京审理。钦此。”党公读完诏书,向校尉说道:“陈吏部之子与他表侄二人,早已回转扬州。因老夫年迈多病,在边关住了几日,不知他们的消息。你等要拿他两个,可急往扬州,不可迟留。”那校尉见党公如此吩咐,只得别了党公,上马飞奔杨州而来。
再言党公转到后边,对二生说道:“二位贤侄,可知方纔的旨意吗?”春生道:“小侄不知,求老伯指示。”党公看着春生c良玉叫道:“二位贤侄,自你起身之后,卢贼回朝奏称你爹爹厉骂首相。龙颜大怒,把你全家收进天牢。方纔旨意即拿你二人的。若是你二人在外面时,即难免不测。”春生闻得此言,只急得搥胸跌足。
良玉一见如此光景,滂沱大哭,泪如涌泉一般,把党公一把扯住,哭道:“苦死小侄们也。”党公也流下泪来,又说道:“你二人哭也无益,不若逃走。老夫实不能为你二人隐匿。”二生一齐大哭道:“年伯呀,小侄无亲可投,四海飘流,去投何人是好?”党公道:“老夫送你点路费。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岂无存身之地?你二人速速逃生去罢!”二人哭哭啼啼,拜辞了党公。拜毕,取了行李,自己背了。二人出了关,信步而行,好不凄凉。正是:
走遍天涯共海湖,徨哀无过别离孤。不知那是栖身所,汨汨长途与短途。
不讲二人逃走。单言党公打发二人走后,是日趱程,奔回了都中。次日早朝见驾,缴旨奏道:“臣护送陈杏元已出关交界,因臣老迈,偶患风寒,将息几日。路途间,接着天使到臣营中,跪请圣诏不恭。钦犯陈东初之子侄,臣命前几日先已回归故里。未奉圣旨,不敢擅留。圣旨到臣之时,岂知二犯已脱,臣之罪也。”天子道:“料他二人不能走到哪里去!卿且归班,恕你无罪。”袍袖一展,群臣俱散。 党公朝罢,即到相府缴令。然后又到刑部天牢,私探陈公夫妇,相见大哭一场。党公又将杏元,春生c良玉送至边关,又有旨来捉拿,二生逃走之事,说了一遍。陈公感谢不止。
党公告辞出狱,回署不提。且言陈公在狱之事,俱系党公c陆公照应。按下京中之事,拨转文词。 再言春生c良玉二人在路,好似浪打的浮萍,失林的孤鸟,苦苦切切,朝行暮宿。行李二人替换背负,已非一日。
那日,行到山东路上,因他二人不识路经,走错了程途。二人那管高低,天色已晚,只顾前途奔走。谁知路旁有两个强人,隐在黑暗之处。见这二生奔走,他便手执杈棍赶上前来,大喝道:“你往哪里走?”举棍就打。二生在黑暗之中,听得一声喊叫,早把行李丢下地去,一交跌倒。二强人见二生跌倒在地,就将二人行李拿去,衣服尽行剥去,只剩得一条中衣。
不言强人将行李,衣服剥去。再说二生醒来,见衣服c行李,一无所有,况是中秋之时,金风透体。站起身来,良玉哭哭啼啼说道:“我二人就如此命苦,今被剪路强人将衣服c行李尽行劫去。你我二人,今身无半文,寸步难行,如何是好?”
春生哭道:“你我二人,不如一死,还得个干净。”二人一面哭,一面往南,信步而行,只见一所古庙,庙门紧闭,二人只得坐在旗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