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望着他摇了摇头,动了动唇勉强说出一句话来:“给我点水。”
宋承倒了杯水,慢慢将她扶了起来,方清言喝了水精神才有些恢复,原先没有注意到的疼痛也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胸口闷得厉害,她皱着眉,暗自动了动自己的左腿,却发现全身都如撕裂一般疼痛。
宋承给她盖好被子,叮嘱道:“不要乱动,我去叫医生来。”
“我……”方清言伸手抓住他的手,“腿……”
“骨折而已,不要担心。”
医生很快赶来,前前后后做了许多检查,宋承一直站在旁边帮忙,方清言看着他依旧消瘦的脸,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没有亲人,朋友甚少,这个时候能依赖的也恐怕只有他了。
那天自己借醉酒问过他是不是阿南,可是知道他是阿南又能怎样呢?他离开抑或回来,从来都没和自己说过,她从来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方清言将目光投向窗外,才发现夜色已深沉。
做完检查医生和护士很快走了,宋承坐在她床边,伸手将加湿器打开,“刚刚和阿宝说你醒了,她说熬了点粥等会带过来。”
方清言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今天是几号?”
“12月28。”说完又补充道:“你睡了72个小时。”
“所以你三天都没有照过镜子了吗?”
宋承顿了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会阿宝来了我再回去。”
方清言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这样子也挺好看,像是那些不拘一格的艺术家。”
宋承上前将点滴调小了点,“我第一次见到刚醒的病人还有精力开玩笑。”
阿宝来得很快,是陈箐带她来的,一进病房便扑到方清言怀里抽泣着,两只眼睛也是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阿姐你吓死我了。”阿宝带着哭声数落着她,“宋承哥告诉我你出车祸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我想阿姐平时也不是那么不仔细的人怎么就突然会……”
“好了别哭了。”方清言哄着她,“没那么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阿姐还说,差点……”
“先别说了,让清言姐吃点东西吧。”陈箐拉开还在絮絮叨叨的阿宝,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宋承。因为她左边肩膀上有伤不便起来,宋承只将床半摇起来,坐在她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她。
温热的粥让方清言原本郁结的胸口暖了不少,只是头晕沉沉的莫名觉得有些反胃,皱眉吃了几口,宋承察觉出了她的异样也没再喂了,转头倒了杯水。
因为已经是凌晨,方清言吃过粥便将他们一个个赶回去,临走前陈箐提议道:“要不今晚我留下来照看清言姐吧,宋承哥都两天没睡了,先去休息一晚上。”
“没关系。”宋承拿起外套,“我回去洗漱一下就过来,你照顾好阿宝就行了。”
“我只是腿不好不是脑子不好,”方清言打断两个大男人的对话,“我有事知道喊护士,今晚你们两个谁都不用过来。”
宋承没有说话,只转过头给了她一个不信任的眼神,推门走了出去。
等到他们都走了方清言方才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痛苦的神色慢慢爬上眼角,从醒来到现在全身都像被拆了一样疼,特别是左半身,想动动不了,难受得厉害。
她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中想着的却是车祸时那一幕幕离奇却又过分真实的画面。她记得那场大火,却不知道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是谁,还有那刺耳的小提琴声,拉琴少年的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她试着闭上眼去回想车祸时的场面,突然转弯的卡车,目标不偏不倚刚好就是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