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对头对头!”
小二讪讪笑着,似乎一点也不想听见这话,他缩了缩脖子没过去,一旁有别的小二过去了。
林钰听了个大概,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露出几分疑惑表情,看那张姓男子紫棠色的脸,应该是干粗活的。
小二似乎知道他疑惑,悄悄压低了声音,一边擦桌子一边对林钰道:“我们这里有名的就是沈家师父,十里八乡哪家打盐井不找他?偏偏这沈师傅有个女儿,从小当宝贝一样宠着,只可惜脸上破了相,有个疤,天生无盐女。张爷跟那家有婚约,又不愿意娶,唉,您说这是什么幺蛾子事儿?”
沈师傅,无盐女。
果然如林钰所料。
一路上随船来的时候,林钰就听沈无盐跟船工说话的时候,提到师傅和婚约什么的,那个时候一没怎么在意。不过这里竟然有女子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出去抛头露面,也是林钰没想到的。可说沈无盐,面貌虽不好,却的确是个清风朗月一样的姑娘,纵使有些心机,可心地还算是善良。
他禁不住问了一句:“敢问,那姑娘可叫做沈无盐?”
“您竟然知道?不是她还是谁?”小二笑了一声,“怕是要嫁不出呢。”
林钰倒是觉得,兴许嫁不出去,才是沈无盐的目的吧?
这样一个女人,嫁不嫁又有什么了不起?
自流井,沈家女。
原来不是盐商,是盐工。
这沈师傅应该是远近各处都有名的打井师傅,四川这边的火井虽有,却还不多,这一次难得开出了一片新井区是火井,可却炸了井,难免闹得人心惶惶。
看这小二知道不少,林钰干脆点完菜之后就让小二陪自己说话。
这里乃是四川盐业重地,不知道多少盐商来往于此,小二也算是见多识广,说起来滔滔不绝,林钰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自流井的事情。
这荣溪河畔,出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最离奇的,还是前几日的火井。沈师傅近日身体不大好了,都是刘家那边的盐工开的井,沈刘两家有仇,刘师傅是自流井刘家的,自然帮着自家开井。要说这刘家也真是黑心,拖欠着盐场工人的钱不给,前几日山石滚落下来砸死人,也没见他们出个棺材钱,只把人裹了丢乱葬岗。这样的人家,活该他们炸井!”
说到后面,这小二已经有些义愤填膺了。
林钰笑笑没有说话,炸井没有死一个人,沈无盐也是本事。
看样子,这女人心机果然到位。
不过这沈家也真是有不少的能量了,这沈师傅在业内几乎就是顶梁柱,知道的事情多,什么事情都要他拍板。他认识不少的盐商,可这一次出事之后,这些盐商请他出来打井,至少安抚一下别的盐工,却都被拒绝了。老师傅说自己身体不好了,盐场上出什么事情他都不管。
这就有意思了。
之前他试探过,总觉得炸井跟沈无盐有关系,结果被沈无盐搪塞过去了。现在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林钰不再多想,吃过饭之后就去找了附近的一些盐船的打听了一下,有顺路去扬州帮人送消息的,他手书一封,让人交给两淮巡盐御史府的管家老爷,就说是他远房亲戚。
林钰的担心很多,生怕这路上再出什么问题,如今先在富顺待着,也是好事。
林钰忙完回来一看,刚刚找到了客栈,却看到楼下面一群打着短褐的人吵吵嚷嚷从下面经过。他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有经过的客商见怪不怪,叹了口气,道:“再这样闹下去,下个月都买不到盐。”
“下面是盐工吗?”这人说话带着陕西口音,似乎是那边的陕商。
这商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