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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因为只要她开口说一句话,所有的问题都会有人争先恐后地解决。

    他甚至连倾听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无形之中的对比落差,令他难以接受。

    与庄浅的第一次见面之后,秦围有整整一个月都是在医院度过,连带着庄浅也在医院待了好一段时日。

    因为他让庄浅从桃树上摔了下来。

    秦贺云当天回来就得到女儿受伤的消息,一进家门便大发雷霆。

    事实上,两人受了伤,秦围甚至更重,他是骨折,庄浅则两条腿都大面积擦伤,当时佣人们都吓坏了,一个个慌忙地涌上前来,他只知道她流了很多血,一直在哭,到了医院都仍然在哭,一直苦到秦贺云赶来,不停喊疼。

    秦围默默地想,从小被捧在掌心哄着的小丫头,哪里受过这种血淋淋的外伤。

    他却早已经对这种疼痛习惯。

    腿骨骨折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受伤。

    与“父亲”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以秦贺云的一顿厉声训斥告终,他甚至没有机会喊出那声小心练习过千百遍的“爸爸”——那时候,秦围始终记得,秦贺云面对自己时严厉又冷硬的眉眼,与转身去隔壁哄女儿时的轻言细语。

    形式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他以为该是被怜惜的弱者,却在今后的岁月中,成了处处碾压他的存在。

    而他自以为是强者,此刻却只能孤零零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对着四面白墙,与例行公事的医生有几句简单的交谈——那一顿训斥之后,秦贺云并没有再来过,秦围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难掩失望。

    后来庄浅能下床的时候,便悄悄跑来了他的病房,那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抽血。

    “哥哥,”

    小姑娘双手扒着门框,脸蛋微白,眼神怯怯地朝里望,声音中带着害怕与小心,“他们说,你是我哥哥。”

    秦围呼吸一窒。

    没有听到他否认,她的眼神一下子慌了,噙着眼泪不吭声。

    这一刻,秦围看着门口的女孩,清楚地意识到什么东西改变了——她的眼神不再明媚娇艳,他的心里不再毫无芥蒂,先前在院子里的那一场意外相遇,在此刻显得可笑又荒诞。

    “要过来吗?”深吸了一口气,他鼓励地朝她招手,让自己做出哥哥应该有的样子。

    她只是稍微迟疑了片刻,还缠着纱布的脚丫子显然很疼,几步颠簸着靠近了他。

    “我的脚好疼。”她坐在床沿,小小声地跟他说,大概是期待他会跟所有人一样哄她。

    秦围看了一眼自己骨折的脚,安慰的话显得言不由衷,“擦了药就会好的,是我不好,让你摔着了。”

    她不说话,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苍白的脸,又看看护士阿姨正拿针朝他的手上扎,然后拉出一管子血来,那画面她并没有见过,却奇异地不觉得血腥害怕,反而蹭过去握着他的手掌,稚嫩的声音带着好奇问道,“疼吗?”

    秦围闭了闭眼,皱着眉摇头。

    “习惯了,例行抽血并不会很疼。”他解释说。

    “为什么要抽血?”她看了看自己细细的胳膊,又看看护士手中粗粗的针头,有些紧张地问,“我也要抽血吗?会疼,我不要抽血。”

    “你不需要。”秦围睁开眼睛看她,神色复杂而沉郁,“你活在无坚不摧的城堡里,什么都不缺,永远都不会有流血的时候,也永远不会需要储血。”

    而他却不一样。

    几岁大的女孩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听得不用抽血,她乖乖地点了点脑袋。

    秦围这时候明白地感受到了自己跟庄浅的不一样。

    她哪怕只是摔了一跤的轻微擦伤,也足以惊天动地,别人这么觉得,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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