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地思忖片刻:“刚才我不小心……”顿了顿,有些尴尬:“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我又愣了愣,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自己又不太懂,只好老实地说:“上周末刚完的。”
“噢……”他点点头,“那应该没事吧。”
然后便两两无话了。他蹲着,我坐着,安静了很久,他又把头抬起来,目光却不似他的语气那么淡然,似乎有一点惶惶:“恨不恨我?”
我看着他,半分钟后摇摇头,平静地道:“没有,我自愿的。”
他沉默良久,垂下眼睛,吞咽了一下,然后就无声地坐回了驾驶位去。把灯关掉以后,在位置上静静地坐了半分钟,还是无话可说,他就重新发动了车子。这一次,车开得四平八稳,我尝试着动了动,把双腿并拢,一动却很是火辣辣的疼。我闭上眼睛,隐隐抽着冷气,动静很轻,我不想让他觉察到我难受。
刚才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场梦,情潮退却之后,我感到很累,还有更多的空虚和难过。刚才的幻觉被现在的理智覆盖,我又觉得刚才认为顾林昔喜欢我,只属于我一个人实在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今晚之前,他已经有一年时间不愿和我相见,他刚才也说,过两天他就要走了,所以大约他今晚本来只是想来道个别,刚才的事情,大约也只是他酒后失控的产物。
然而我想,如果时间倒流的话,我大概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吧。
感觉并没过太久,车子就慢慢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解开安全带,拿上校服外套,再左右看了看,在后座的地上找到刚才混乱中被丢到一边的书包,然后就准备下车。可是门还是锁着的,我只好转过头跟顾林昔说:“能不能帮开下锁?”
他静默几秒,抬手拨了一下开关。听见咔嚓一声,我便要开门下车,手刚放到把手上,却又听到顾林昔的声音:“你这就回家了么?”
我侧过脸,他好像有一点疑惑地看着我,我低头看了下表:“都快十一点了,再不回家我爸妈会担心的……你还有事吗?”
他看着我,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抿抿唇角,语气似乎有些斟酌:“嗯,我是想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都可以说。”
我愣了下,他的话我听不太懂,眼神也看不太懂,但是话里的愧意还是听出了几许。静了一阵,我有些无奈地道:“没什么要求啊,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他把好看的眉头蹙起来,我又想了一下,说:“祝你一路平安,在国外一切都顺顺利利……再见了。”
话音落下,我又等了几秒,我不过是想听他跟我说个道别,可是他静静地,甚至像是有一些呆滞地看着我,嘴巴微微地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心里轻叹一声,我只好径自打开车门下车,他也没有再叫住我,然而关上车门后刚走了一步,腿间就觉得有些撕扯一样的疼痛,我咬紧牙关忍着,努力把一步都走得稀松平常。顾林昔大约还在车里看着我,我想我这最后留给他的背影,总不能那么仓惶狼狈吧。
一路头也不敢回,一进家门,我就疼得连忙扶住门口的鞋柜,闭上眼睛轻轻地倒抽着冷气,突然听见我妈的声音:“你在干嘛?”
我又吓得赶紧把眼睛睁开,我妈从玄关尽头冒出来,她皱着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去哪了,怎么回来那么晚?”
我支吾道:“哦……我、我们今天讲月考试卷,所以晚了点……”
刚一说完就很是后悔,说谎没有打腹稿,我忽然想起昨天我才跟他们说过,说我这周末才月考。胆战心惊地站了几秒,好在我妈也没有注意,撇了撇嘴不知嘀咕了什么。但她似乎心情还不错,手里拿着条珍珠项链在对着镜子比照,身上的连衣裙好像也是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