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三层外四层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土坑底层,露出了十几具折腰断肢c脑颅破裂,支离零散的累累白骨和还未完全腐烂的女性尸体来。血淋淋的严酷事实激怒了到场的每一个人,大家再也无法压抑住各自的感情,不少人吼呼痛号着流涕痛哭了起来。
这时,又一阵呼天抢地揪心裂肺的痛哭声一路从屋檐下传来:“长蚄啊,长蚄,孙长蚄,你死的好惨啊,报应啊,报应,不让你惹是生非,你偏不听,放着新学堂不实在教书,心邪行,净干缺德事,犯了哪门子邪呀?报应啊,中了秃驴恶棍道德败坏的安建洸和尼姑董敏子拉皮条的诡计了吧报应啊,啊,啊”
“萍啊,丽萍啊,我说你,你好不听话,和老鼠眼臭味瞎投枉称知己,不学人样,要不是王家那个光腚子疯汉穷懒色鬼无耻引诱,你俩也不会图恋皮肉功出门啊,挣点钱,见好就收了吧,你为啥耳朵里塞了驴毛?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这不是把命都搭上了呀!我恨你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恶僧们害命的一揽子昭昭罪恶已经水落石出,暴露无遗了。
狂怒的鼎沸人声中,十七八个妇女纷纷扑到了姥爷脚下,失声痛哭,揪心地嚎啕着,请求姥爷为被残害的大姑娘小媳妇申冤报仇。紧接着,在场的男女老少也跟着跪倒在了梁九的面前。
此时,整个后院里的人,情绪激昂,星火燎原,再也无法抑制了。众人脖子上凸起一条条青筋,高举着拳头沉雷虺虺,异口同声地振臂呐喊着:“拿和尚!活剥皮!拿和尚!活剥皮!拿和尚!活剥皮!”
一向在整个锦秋湖上以刚正不阿出名的“傲海蛟”梁九已经无形中成了整个事态凌厉可信的最高主宰和决策者。只见他怒目圆睁,低头再看看身边的寒残尸骨,又瞧瞧眼前悲愤的人群,只见他虎目大睁,怒霉倒竖,右手拳头攥得嘎嘎响,猛地一扬狠狠往左手掌里一砸,一跺右脚,用他全部的丹田之气,竭尽全力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吼:
“逮秃驴!”
早已经气得独目发红,直瞪着简直快要喷火的“第三只眼”的“马王爷”安碌碡,睚眦俱裂,以及虽与自身并不相关但却被凶残激怒了的村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听到梁九钧旨一出,顿时呼啸着,奔跑着,跳跃着,一齐向大堂耳房打砸詈骂着横扫过去。
大伙将钺斧c箍锤子c手镢子抡得冷风直蹿,“叮当”,“扑哧”一阵阵骤雨血霰般的砍砸拚,端着钢镩c火箸狠凿猛刺,三下五除二就摧毁了庙门,竹篙锄头捣下墙头顶的琉璃瓦檐,拾起砖头烂盆子块冲着窗户c亭榭乱掷,有的挥动着锨把c点棍稀里哗啦好一阵痛打海砸,一些老年妇女们攥着剪子扑向被捆绑羁押的和尚,剪碎了他们的青衣c袈裟,刺得屁股上流血,要不是梁九派去的弟兄急忙拉着,恐怕当下就要闹出火烧寺院c千刀万剐恶僧的饥荒来了。
爱打抱不平,集义勇于一身的梁九及时制止管控了一场众怒难犯可以瞬间轻易演变成一场寺毁僧弑的惨剧,却责无旁贷地领受了渔农们,特别是受害者家属的联名委托——告倒邪秽恶和尚依法处死以伸冤平愤的万民呈子。
梁九请来莲花村三世私塾耆老孙英才,在灯笼蜡烛围抱的寺庙大堂上,让他当场挥毫书写了恶僧十大罪状,捧到博兴县衙,县官又将此案转呈上司——青州道尹。
因扒了萝卜带出泥,状告对象牵扯有关达官显贵,道尹也甚感棘手。青州府道又将其转呈到济南府。当时济南府尹想请高手给出主意想办法,因为一方面谁都知道众怒难犯,一见诉讼状也十分气愤;而另一方面,此案涉及省里官宦故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事。
有一天,省司法厅苟厅长前往“混世魔王”张宗昌府上请示工作,见张蛮高兴的,就借机将博兴县祥云寺和尚作恶暴行说给了那个掖县无赖恶匪出身的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