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天空飘着毛毛细雨,路面已经开始泛潮。汪小怒一路小跑着从墓园往出口处冲,却在大门口和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哎呀,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地说抱歉,随即揉了一下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望向对方。。
和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汪小怒是一个靠文字为生的人,她对男人的评价大都都是在键盘下。眼前这个人,应该来说是属于长得很好看的那种,眉目分明,健硕,留着一头板寸。他也没有打伞,齐密的发梢,沾着细细密密的水雾。
果然应了那句俗话,长得好看,就有资格冷傲,夜幕下,只见他的脸色冷得像记忆中老房子上吊着的冰条,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也不说话。
汪小怒谙知是自己的莽撞,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质问自己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已经很仁慈了,于是又提高声音诚心说了句:“对不起。”
男人的脸色依旧没有柔和半分,但却微微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原谅了她的无心之过,随后就大步朝墓园里走去。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汪小怒松了口气。她转过脸吐了吐舌,作了个鬼脸。也是,这年头,世人形容心情沉重往往会扯上上坟,来墓园的人,大概不会有人在被她这种冒失鬼撞到之后还笑意盈盈吧。
前行了百余米,汪小怒来到墓园前的公交站。站台空空荡荡,没有等车的人,当然也没有班车的身影。果然,还是开走了。昨晚写完稿,又追了两集电视剧,早上睡得连闹钟响也浑然不觉,错过了原定来墓园拜祭的时间。后来紧赶慢赶到了这儿,又不舍得那么快离开,磨磨蹭蹭又错过了尾班车。
汪小怒有点发愁。这个墓园有些年头了,比较僻静,所谓的班车原本只是开到附近村庄的,因为墓园广场地方大方便倒车才选为站的,一天下来也不过两三趟。现在,在没有车子的情况下,想要回市区,大概需要步行半个小时出到外边的大马路才能顺利搭到车。
放眼望去,一路上除了稀稀拉拉的路灯,连个人影也很难见着,着实有点令人害怕。
那么,只有求援了。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能在这个时候心得理得去麻烦得可谓屈指可数。
唯一能让她无所顾虑地使唤的秦可在一个星期前出差了。
她知道,只要给秦可打电话,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同事来帮忙的。这和电召的士没什么两样,实在是因为太僻静了,即使有人愿意前来,也不一定找得到。
趁着天还没有全黑,抓紧时间走出去吧。
她自嘲笑笑,从包里拿着雨伞,然后轻轻拉了拉双肩包的背带,沿着并不宽阔的公路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是小汪吗?”
汪小怒回头一看,是看管墓园的李爷爷。李爷爷在墓园工作的时间怕是有二十来年了,小怒记得,小时候和阿姨来这儿的时候,李爷爷就在了,那些年,自己常跟在阿姨身后,在墓园进进出出,和李爷爷点头微笑。
后来自己工作了,离这儿近,来得勤,一来二去和他老人家也就熟络了。
老人家颤微微地追上来,小怒连忙回头迎上去,“李爷爷,刚来的时候没见到您,还以为您今天休息呢。”
和李爷爷聊了两句,老人家自告奋勇要送她到路口搭车。小怒不忍心,老爷爷腿脚本来就不大灵便,正是因为这样才一直留守墓园,拿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李爷爷拗不过小怒的坚持,再加上前几天的大雨令旧患再度发作,只得作罢,一路叮嘱小怒要小心,还把值班室的电话写给了她。
告别老人家之后,汪小怒重新出发。很干净的小公路,两旁随处可见葱郁的梧桐和枯黄的野草。倒也不怕,觉得黄昏的郊外在微雨的衬托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