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旬这日出门,觉得身后清爽很多,试探着找了几家饭店,挨户进去打听需不需要厨子,进进出出跑了几家,这才想,监控想必是撤了。
一路走到圣心医院,在候诊厅里坐了一会儿,见到了任大夫。
“董师傅,这几日怎样?”
“托您的福,定心丸倒真有些用,特意来谢谢您,另外麻烦您再给多开几瓶。”
“嗯,这个问题不大,”任之行埋头写处方,“对了,我这儿还有一剂定心丸,可能对您的失眠更有效。”
“哦?这么好的事,快说说!”
“我认识个人,以前在扬州开饭店,最近要来南京发展,正招做淮扬菜的厨子,董师傅您的手艺在这南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跟他提了,他很感兴趣。”
“哎呀!我近日正为这饭碗的事发愁呢,这?羰浅闪耍叶氐敝匦唬 ?br />
任之行呵呵笑着,“这倒不必,本就两全其美的事情,”想了想,“这位朋友姓顾,等他动身了我通知您,也就这两天的事情,您要是方便过两天来找我,或者给我打个电话都行。”
“嗳,嗳,谢谢您了任大夫,”又压低了声音,“任大夫您人脉广,这儿有两个人麻烦您问问老家的人有没有听说过。”说完在纸上写了两个名字:陈先志,董小年,又在旁边写了个地名:重庆。
任之行犹豫了一下,“行,帮人帮到底,下不为例。”
“谢谢!谢谢!”董旬接过处方,他知道,任之行和他完全是两条线,若不是一次意外让他们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应该有任何关联。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开启,频繁地接触,是违反纪律的。
怀瑾不是第一次受邀去董家老宅改造的这处会所周旋应酬,这天出面邀她的人是今井信男,她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紧,不光是为了那次对董知瑜的轻薄以及由此和自己积下的怨愤,豆菹舫出事,她知道也是今井的“杰作”。
半透的拉门滑开,今井已经坐在那里独自喝酒取乐,怀中那个和服盛装的女人是真纪没错,原本这些艺都穿着相似,脸上,不过也戴着同一张面具,很难分辨,可真纪却有一双晶灿灿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到自己,会有一丝欲语还休的无奈,怀瑾每次看到她时就会想,那天,她是不是早把自己认出。
“怀参谋,您今天能来,我不胜荣幸。”
怀瑾踏进房间,“今井大佐,得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这是上回影佐接见她时订的包房,偌大的房间中只有一张原木矮桌,桌后白色的墙面上一幅横匾,上书四字:过尽潮来。
黑白分明,干净利落。
“过尽,”怀瑾的目光落在那片黑白之上,“潮来。”
真纪忘了斟酒,忘了笑,只呆呆将她盯住。
“哈哈哈!”今井笑得莫名,却又似有备,“大槻清崇,影佐老师说过,很喜欢他的诗呢。”
怀瑾将今井看了一眼,“烟水茫茫去路遥,暮寒彻骨酒全消。瞢腾一枕蓬窗梦,过尽潮来十二桥。如此悲切,不应是影佐君他的风格。”
“有道理。怀参谋,我们是军人,军人还是不要吟诵这些惨淡愁苦的诗词,显得附庸风雅,丧失斗志。今晚,我请怀参谋来,乃是有好东西欲一同分享。”
怀瑾将一双眸平和剔透地看向今井,“哦?不知为何物?”
今井对着门外三拍手,只见三个日本女人端着些碟盏走了进来,然后将它们轻轻地放置在两人中间的矮桌上,还有一只四方小巧的炭火烧烤架,也随之支好。
怀瑾看着碟中那一小方条一小方条切得细致至极的生牛肉,小手指那么长,半公分厚,肉眼看不出哪一条较之其他长了短了抑或厚了薄了,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