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三月末,所谓的人间四月天,是这座北方城市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比起风情万种的盛夏夜晚,稚气未脱的暮春清晨更加婉转动人,只可惜周末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的兵荒马乱让路人们全然失去了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
宁立夏却是个例外。
卫婕打来电话时,她正独自坐在一间拥有百年历史的茶楼里,悠闲地轻嗅着新鲜上市的明前龙井,边享受这明媚得恰到好处的春光,边耐心等待需要现片现熬的生滚鱼片粥。
电话那头,卫婕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挂断之后,望着刚刚送来的鱼片粥,宁立夏权衡了片刻才拿上包买单离开。
学校远在城郊,本要四十分钟才到得了,无奈性急的卫婕连打了两个电话来催,宁立夏只得择了条车辆稀少的近道。
她将车开得飞快,仅用了不到半个钟头便赶到了教学楼,可惜还是错过了下课前的点名。
卫婕抱怨她的速度太慢,拉起她便往位于另一栋楼的办公室赶。
宁立夏其实并不将“缺课三次不能参加期末考试”的规定放在心上,却少有的听从了卫婕的建议,任由她拖自己去解释。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敲开门后,宁立夏和卫婕安静地等在了一旁。
蒋绍征的办公室简洁至极——深木色的桌椅,淡蓝的条纹窗帘,杏色的单人沙发以及摆放整齐的书柜。唯一的装饰物不过是案前那束种在白瓷盆中的黄色小花。
宁立夏一早就听卫?灯鸸馕灰猿鲋诘南嗝裁鹫笱c堑哪昵峤淌冢菟邓囊痪僖欢踔僚级ソ淌k程媒饩鑫绮褪贝虻牟私曰岢晌堑幕疤狻k疽晕庋娜宋锞圆换嶙霾槿鼻谡庵钟惺aд叻绶兜氖露衷缫压俗分鹚Ц绲哪昙停梨继孀约赫业搅烁隹铣て诎锩i峡慰际缘呐头判牡孛话颜饷殴芾硗臣蒲y被厥露?br />
此刻围在他周围的那几个女生早已问完了准备好的问题,却磨磨蹭蹭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蒋绍征极少回办公室,好不容易被她们撞到当然不肯轻易离去。
蒋绍征不胜其烦,却又放不下师表的架子直接赶人,卫婕最会察言观色,立刻找了个借口上前解围,蒋绍征顺势将办公室里的小女生全数打发了出去。
“什么事?”ba是小班授课,卫婕从不缺课,他虽叫不出名字,却认得出是自己的学生。
“是这样的,那个本科的学妹仰慕您的学识已久,苦苦哀求我们给她一个跟您学习的机会,宁立夏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知道了,下不为例。”不等卫婕解释完,蒋绍征就打断了她。
他介意的其实并不是缺勤而是来旁听的人实在太多,倘若来的那些女学生单纯是为了听课也就罢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的架势简直太吓人。哪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课大受欢迎,但吸引学生的仅仅是色相,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困扰而非荣耀。
卫婕请来代课的那一位长期顶着不同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课上,时而呆呆地望着他,时而,蒋绍征对那张脸的印象颇深,所以轻而易举地抓出了宁立夏。
他无意为难自己的学生,只要达到预期效果,遣走闲杂人等即可。
卫婕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喜出望外地边扯宁立夏的袖子边道谢。
蒋绍征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整理手上的文件,再也不看她们。
宁立夏已经二十六岁,重新回到学校念ba不过一时兴起,只想拣几门感兴趣的课听,学位倒是次要的,因此面对学校的老师,自然少了份畏惧。这位蒋教授的态度如此傲慢,她根本懒得搭理,说了声“麻烦了”便拉着卫婕开门出去。
蒋绍征无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瞥见宁立夏的侧脸,怔了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