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帆微微颔首,道;“怎么不记得。堂堂关外三俊之首,蓝衫神剑韩少君,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海云不觉诧异地望望父亲,皆因父亲口头虽在褒扬,语气却十分冷淡,分明包含着讥讽的意味。
.那周大娘也感慨地道:“大少爷仗着父母余荫.少年得志,的确是跋扈了些,但他心地倒并不坏……”
海一帆截口道:“大娘,咱们别提这些闲话.你把事情经过说下去吧!那一男一女到堡中作客又怎么样了?”
周大娘点头道:“那男女两个在堡里前后住了五天,每日除了盛宴款待,便是紧闭房门,不知跟大少爷躲在里面商议什么大事。
起初只有他们三个人,到后来,连老堡主也亲自参加了,每次密谈,都直到深夜才散,事后看堡主和大少爷的神情,好像都十分兴奋....”
海云突然岔口道:“周nǎinǎi,我能请问几句话吗?”
周大娘道:“哥儿有话尽管问”
海云道:“那两位客人,可曾说过叫什么姓名?”
周大娘想了想,道:“只知道他们姓秦,大少爷吩咐下人们称他秦公子和秦姑娘,名字却不知道。”
海云又道:“他们去到堡附,是白天还是夜晚?是步行还是骑马?有没有携带着特别的包囊行李?”
周大娘回忆着道:“是深夜时分,骑着马的,只有简单的随身行李…啊!对了,那女的背上背着一副豹皮制的革囊,时刻不肯离身,好像很珍贵的样子。”
海云微微一笑,道:“好了,现在请继续说以后的情形吧!”
于是.周大娘又接着道:“……那两个xìng秦的客人在堡中住到第五天,老堡主忽然吩咐准备马匹衣物,说要离家远游,并已严禁泄漏离家的消息,对外只推称患病,闭堡谢客,谁知人还没动身,当天夜晚就出了事。”
说到这里,语声一夜,泪水又涌了出来,抽搐良久,才继续说道:“那天也是合当苹姑娘不在劫数内.老身一个远房侄儿新讨媳fù,求着我去观礼,苹姑娘缠着非跟去看新娘子不可,争她不过,只好带她一同去了。咱们是申牌左右离堡,原来说定子夜前返堡替老堡主和大少爷送行的,那料戌刻还不到,突然听说韩家堡失火,喜宴还没终席,便急急赶了回去,一路上,望见堡中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吓得咱们老小俩直冒冷汗,到家一看,唉!那真是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苹儿忽然痛哭失声,用力chā着头,叫道:“好婆!别说了!别说了!”
周大娘喘息道:“不!姑娘,我得说下去,事关你满门血仇,怎么能不说呢?”
苹儿哭道:“我怕!我一听你老人家说这件事,就会想么娘惨死的样子。”
周大娘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是的,那的确是太惨了,但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一天,你若能寻到仇人、也要让他尝尝凌迟碎割的滋味。”
海家父子俩全都默然无语,因为他们深深了解,如此血海的仇恨,决不是区区几句宽慰的话所能消解的。
好半晌,苹儿才渐渐收敛了哭声,海云转身从洗澡架上取了一条湿面巾,默默递到她手中。
周大娘嘴唇蠕动,用一种低沉而颤抖的声音说道:“那批贼子手段好dú,韩家堡里外两三百户,没留一个活口,fù孺婴儿,无一幸免,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灭,等到火熄,堡里只剩下遍地死尸和断垣焦木,但是,他们却故意留下正楼房屋没有纵火,好像存心叫人认识他们的残忍手段。”
海云听得心中一动,但他没有岔口,只静静的倾听下去。
周大娘继续又道:“正楼房屋四周有花园和空地,未遭火势漫延,但前后五进院落,莫不被血水染遍,老堡主和大少爷死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