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高升,左相府众人出京祭拜之后又回了京城,沈思曼中途被风玄玥带走去某个据说好玩的地方欣赏风景去了,而奶娘则留在了骆梦雪坟前,说是想要再多待一会儿。
五月的天气已十分炎热,尤其越是接近中午,那日头从头顶照射下来,便越是火辣辣的,即便旁边就有着树荫的阻隔,也并不能太多的将这炎热缓解,偶有风从远处吹来,也是带着融融的暖意。
骆梦雪的坟墓就在这山顶树木环绕中,不过一个坟包,一块墓碑,周围以青石铺地,两侧种了玉兰花树,想若以她的身份来说,未免太简单了些,不过这倒不是沈家轻慢她这个正室大夫人,而是这本就是她生前所要求的。
她不要什么奢华藏穴,也不要死后依然富贵荣华,而只愿薄棺一副,墓碑一块,简单写上“骆梦雪之墓”五个字,就够了。在墓碑的下方边角,另外又写了“沈仲文之妻”五个字,除此之外这墓碑上再没有其他多余字眼,没有她的生平没有她的子嗣名字,不知情者见着还当一位这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坟墓一座。
此刻天上太阳已接近当中,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枝叶在这简单坟墓上投下一点点的耀眼光斑,本是说要留在这里多陪夫人一会儿的奶娘,却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山峰脚下出现了一个人,浑身都被宽大的黑色斗篷笼罩,阳光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热,寻常人怕是早已经汗湿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甚至连一点点汗渍都没有在那黑色斗篷上印出来。
他站在山峰下抬起了头,从斗篷中露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下巴,如刀削斧劈,似精雕细琢,再曼妙一笔,刻画上那如花瓣美妙的唇,只是此刻那唇紧紧抿着,几分刻寡几分悲悯几分冰冷,这么看过去,又似乎还有些熟悉。
然后他又低头藏进了斗篷里面,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整个人便如轻风飘拂,无声无息的朝山峰顶飘了上去。
山顶便是骆梦雪的坟墓,他从山脚到这山峰顶上,这一路飞掠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悄无声息就如同只是轻风吹拂,然后他就直接来到那墓碑之前,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那儿许久没有动弹,黑色斗篷笼罩看不到他的面容更看不到他此刻是怎样的表情,衣角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摆动,头顶烈日骄阳,照拂到他那黑色斗篷上,那炎热似乎连他身周的这一片空气都略微扭曲了起来,林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蝉鸣,更为这天气添加焦灼。
然他却浑然不觉,甚至在这骄阳灼热中缓缓的散发出了清寂冰冷的气息,更将那空气扭曲,恍惚中似乎还发出了“呲呲”的宛如水汽蒸发的声响。
他忽然往前,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与刚才他上山时的轻盈极速截然相反,他那一步迈出,落地沉重,从他那站立的地方到不足两米外的墓碑,他足足走了近乎有十秒。终于到了墓碑前,他伸手轻抚,从那粗糙青石,从那深刻大字,最后从那边角的那一行小字抚过,动作十分缓慢而轻柔,从上往?缜槿说母敝讣獯幼詈竽且恍行∽指Ч氖焙颍惨汛釉鹊恼玖3酱丝潭自诹四悄贡埃种阜捶锤锤吹哪﹃疟呓悄且恍行∽帧?br />
这一刻,世界都忽然安静,仿似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人,还有他面前那静静耸立的墓碑,他的手指不断在墓碑上轻抚摩挲,斗篷笼罩中看不到他此刻神情,只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颤动,然后有一点晶莹从斗篷内悄然掉落下来,在半空中折射出耀眼的金色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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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有另外的人影从远处极速掠过,竟赫然是奶娘!
他一头直往山林里钻进去,那模样竟像是在逃跑,奶娘紧跟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