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傅程非上表,求天子告老回乡。
凌印坐在殿上,看着程非的上表,面色凝重。
半晌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对着跪在殿下的程非道:“程卿决心要走了?”
程非道:“请陛下成全!”
凌印垂下眸子,片刻后道:“太傅程非,三朝功臣,为大汉鞠躬尽翠,劳苦功高。朕准其回乡归田。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
“老臣谢陛下!”程非磕了三个头:“老臣请陛下收回赏赐,如今大汉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老臣归田,只续一亩薄田即可。”
凌印道:“也罢。”
程非磕头:“老臣告退!”
凌印看着他走出大殿,对着张多寿摆摆手。
张多寿走到众官面前,高声朗读:“无事退朝!”
苏宪却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凌印已经要站起的身子又回落到案后:“苏卿何事?”面色冷然。
“陛下,这几日西北战情愈来愈紧。臣听闻沈运已节节败退,连丢两城了!”苏宪道:“臣不才,但愿请命,为皇上解忧!”
“哼!”凌印冷笑:“苏卿,你知道苏妃私通侍卫一事么?你还是回家,好好自省一番吧!”说完,便甩袖离去。
苏宪站在大殿之上,双拳紧握。
苏妃私通侍卫,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总之,皇帝的眼中,已经容不下苏家了!
他目光随着凌印的离去越发变得凌厉起来。
殿中其他人窃窃私语,见苏宪猛回头,都打住了话头。三三两两,离殿而去。
苏宪怒火已然冲天,面上却依然平静。
他知道,是时候,该为苏家谋别的出路了!
荆江国宫殿内。
明霆站在殿前,看着雨倾盆而落,嘴角上扬:“凌印,凌印,看你如何能过的了这一关!”
许文之身着斗笠,匆匆的跑了进来:“王爷,长安来的书信!”说着,递给明霆一只竹筒。
明霆打开,展开一看,却是怒目横视,将帛书与竹筒一齐摔在雨中。亦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那青竹的筒子竟化为了碎末洒了一地。
“王爷”许文之惊呆了。
“哼!苏宪老贼,竟然还有脸来找本王!”明霆怒不可抑。
“王爷,苏宪在汉朝,怕是呆不?チ耍蝗唬换帷?br />
“哼!当年,他落井下石,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本王的孩子!这种不义之人,本王恨不得侵之皮囊,食之血肉!”明霆暴戾的脾气似乎又回来了:“本王怎么会再跟他联手?”
许文之松了一口气:“王爷,您所言极是!”
明霆望着大雨,片刻之后,又道:“可是,母后还被囚禁在汉宫!”
“王爷,皇上他会来求您的!”
明霆眯起了眼睛,薄唇轻启:“会么?这天下哪里会有一个男人会为女人如此?”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阴鹜起来:“苏宪,这个老贼,也许会助本王一臂之力!”
“王爷”
“准备笔墨!”明霆再没容许文之说话,转身向几案走去。
雨终于停了,这一日的日光是极好的。
凌印素来畏热,便在树阴下,慵懒的倚在矮塌上,悠闲的看着荷塘。
兰沁戴着一只竹篾编的精致的斗笠,立在小舟之上,手持一只玉笛。
馨儿荡着舟,在初放的荷花中穿行。
悠扬的笛声响起,明明是上扬的曲调中却隐着微微的悲凉之气。
凌印举到唇边的凉茶顿住了。呆呆的望着穿梭在碧色的荷叶中的兰沁。她心底,到底有多哀怨?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