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吃不上的诱饵,倒不如,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愿闻其详。”他抱胸回答。
“在我十二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二十多日昏睡不醒,药石无灵,我母后都以为我会一命呜呼开始着手为我准备身后事了。可后来我却又无药而愈,醒了,醒来后我便浑浑噩噩中画了这幅画。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画下那支发簪。就在刚才我才第二次在别处见到,所以才会一时情急----,”我半真半假的陈述着我与孔雀翎的渊源,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的眉头锁成一个浅浅的川字,沉吟不语,片刻他才抬眼看我,眼中布满了疑惑与怜惜,“你是怀疑自己当初患病跟那发簪有关,所以才想追根朔底,一查究竟?”
“是,”我目色澄明的郑重点头。
“我知道了,”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我尽力而为。”他没有开口许诺,确实态度鲜明言辞恳切的说,他会尽力,一时间我想开口说谢谢?让你费心了?似乎都不对。
我“哦”了一声,并不多言。
我垂头绕过他横在路中间的高大身影,怅然若失的往前走,不知为何的他一句“尽力而为”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倒是平添了一丝忐忑不安的愁绪。我成功的用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言骗他信任,心中却很不痛快,精明谨慎如他,丝毫不怀疑我所言,绝不会是因为智商不在线,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想怀疑我而已。
这般坦然的骗人,更何况是那个在面对他时令我无比纠结的靖王,情何以堪,虽说我从不认为君子坦荡荡该是我混迹二世的生存法则,但我始终学不会铁石心肠。
他默默的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眼看着屋檐的滴雨从密密的丝线状变得稀疏,变得滴滴答答间歇的垂落,雨终于停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天空,伸出一只手掌,作捧状,掌心接住坠落的水滴,滴答、滴答,不一会,手心聚成了一捧小水洼,倒映出此刻渐渐暗淡的天光。
我该走了。
我的手微微向外倾斜,掌心中的水洼,随着手指的幅度泻下,顷刻流成五条银色的水线,跌入长满青苔的石板,激起朵朵泛着绿意的小水花。
我低垂着头,看着脚边湿润而新鲜的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忽然笑了。
我转头看向他,此刻平静而祥和的氛围实在不适合用言语来做画蛇添足的注脚。可是,我该走了,我不得不告别。
“我该回去了,”我看向他肩膀后那一溜空荡荡的回廊,像对着空气说话。
“我送你。”
“不,不用,师太应该还在等你,”通常剧本写到此处,应有“我们来日方长”的对白,可是,有些事我却不能一骗再骗,骗得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了。
“真的要数月,才会出府吗?”他的语气中有种寂寥的不甘。
“嗯,以前皇祖母最疼我了,我不能在她身侧照料已是不孝,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说这话时我想到自己已故的外婆,此言情真意切。
“我明白,对不起,”他第一次对我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错愕的将目光从他身后撤回到他脸上。“你背井离乡,远赴异国,这其间有我的缘故,但是,我并不后悔,甚至心里还有些幸庆,因为来的是你。”他定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敲打着我的心弦。
这或许是他对我说过的最温柔最动听的话,但在我听来却是如此刺耳与难堪。可笑的不是他,而是我,一早什么都明白,却不得不装作不懂,以为这样就可以泰然处之。我的内心却终究不能对他掀起的波澜熟视无睹,却终究也给不了任何回应。
我扭头自嘲似的浅笑一声,“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不想要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