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烛火印在我的脸上,在我专心致志的散发着一个医者救死扶伤的伟大光辉时,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上下打量我的目光。
“眼前的忙碌着的女子竟让自己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有多久不曾正眼看过一个女子了,难怪上京都在传自己有断袖之嫌,引得一时间官媒私媒纷纷避让,不是说自己冷血嗜妻,就说命中带煞。见过自己的女子不是恭敬惧怕,便是献媚逢迎,倒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的不冷不热,不亢不卑,不慌不乱,就像,就像自己的母亲在父皇面前的模样。”
他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子几眼,初初见面,自己竟然敢放下警惕,那种没来由的信任让他自己都吓一跳,或许是那歃血立誓的果敢,或许是她凝视自己伤口时的怜悯,又或许是她对晓生拼命的保护,总之,她漂亮而流动着淡定从容光芒的眼睛一时间吸引了他,以至于她清丽的模样倒还模糊了。
除了胸口尺余长的伤口外,肩上,背上还有零星似被暗器所伤的口子,暗器上淬了毒,好在之前及时的处理了,不然到我跟前的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自从救了黑衣人一号后,我晕血的毛病似乎已经好了不少,虽然处理那卷皮翻肉的伤口时手依然发抖,不过不那么明显了。我按按贴在胸前的铜印,那里有我第一次面对血淋淋时的慌张、恶心与无措,而我却卯足劲要越过心里那道坎,所以那里还藏有我的决心与勇气。
当我处理好最后一道伤口时,面前凶巴巴的黑衣人早已疲惫的合上了双眼。不是刺客的警惕性都很高的吗,不是应该再恶狠狠的威胁我一通的吗,怎么这就睡着了?太缺乏刺客的职业水准了吧,我瘪了瘪嘴,对这个不按剧本行事的大爷,姐表示有些鄙视。
他的上衣已经褪到腰部,忽而想到他刚才脱衣时的别扭,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目光却无意的瞄了瞄他健硕的胸膛,看上去这人常常挂彩,除了新伤以外身上还有七七八八的旧伤隐约在蜜色发亮的肌肤里,混着浅浅的汗珠,竟然不觉狰狞可怕反而有一种硝烟之后的平和与宁静。那是一副穿越征途烽火而来铮铮铁骨,恍惚间我忽然嗅着他身上流露出一种桀骜的军人味道。我抱起一张轻裘轻轻的盖在他□□的上身,随即转身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西厢房,月色已经淡去,天边隐约泛着白,唉,无可奈何花落去,折腾一夜无生趣,快撑不住的眼皮表示我很困,很困。我合衣靠着床栏迷迷糊糊的困了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子皎清脆的声音在院里响起,“长笑,去曹先生屋里,把那药包拿来,今儿个又该给小少爷药浴了。”
我一个激灵猛的醒来,快步推门急急拦住了做推门状的长笑,“长笑!”我声大如雷,吓得那二人齐齐向我看来,我瞪大眼睛一时语结,我尴尬的摸了摸耳垂,干笑了两声道,“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啊,昨天我在曹先生屋里找药时打翻了有毒的药粉,我怕你进去会---”我话音未落,长笑便吓得收回了手,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恼的盯着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去,你惹的祸你自己解决。”
子皎有些抱歉的看看我又看看他,估计是想帮我开脱来着,但终究是没开口,院里就四个人,长笑不去,我不去,晓生不能去,难不成她去?
我憨憨的笑了笑,回屋抓了条手帕捂在脸上,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慢慢的走到门口,忽而转过头冲着密切关注我的二位诚恳的说,“好歹我是学医的,沾上了那些个有毒的药粉还知道如何化解,你们可真得小心了,这几天最好都别靠近这屋子,等我找到解毒的方法就没问题了。”长生听言又向后退了几步,有些惧怕的说道,“你这丫头太不懂规矩了,才来就惹祸,我跟你说你若解不了这屋里的毒就别出来。”
我特别配合的点点头,转头对子皎说,“那姐姐,还需要我去取药包给小少爷沐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