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正奇怪地看着他,他顿时察觉出自己问得有些不妥。
这半年来颜想成了太后面前的红人,她的绣坊也是做得有声有色,他早有耳闻,可若是说她替沈家出头,他不相信。
他犹豫再三,还是按住了银票不肯松手。
“颜老板和沈家的婚事闹得不欢而散,这件事情京城人人皆知。她不会是真的想替沈家出头吧?”
“陈老板此言差矣,三成利息对于存银来说如同暴利,家姐说历经沈陈之争,再存着利息会很快就降下来得不偿失。”
突然听见一声笑,二人都向门口看去。
一人摇扇走进,他锦衣华服,一双狐媚的桃花眼?籼斐桑夯鹤呓匝照一诵Γ骸澳慵医阌胛疑跤薪磺椋故乔肓怂此祷鞍桑 ?br />
他身上的熏香味道让颜正皱了皱眉,他只看着陈玉书:“圆丰该不会是兑不出了吧!”
苏少遥也看着他,陈玉书脸色微白:“当然兑得出。”
他叫来小二,耳语两句,回头又扯出些许笑意来:“先兑换黄金吧,颜老弟不如进内堂等上一等!”
颜正不去:“还是先将这些零散的银票给兑了吧,你看看,都是些小钱。”
小钱?
陈玉书额角开始冒汗,为了撑面子,借出去的银子就如同流出去的水,九天了,存银的都是贪小利的百姓,借出去的都是周转的商家,若是小数目还能撑一撑,撑到沈家空壳。
可如今沈家刚见了底,他却要撑不住了
正是焦灼,前面小二又冲了过来:“大掌柜的,沈家二公子运回了四十九个金坨子!”
他霍然起身,颜正对苏少遥点点头,也尾随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面,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堵了个严严实实,那运金坨子的马车都挤不过来,只沈少君一人牵扯着众人的眼睛。他一身玄色的长衫,白玉腰带,白玉的小冠,身上暗色的纹理更称得整个人内敛俊朗。
人已经站了门前,对陈玉书抱拳:“陈兄门前金子成车,不知汇丰助你救急的那些金坨子还要不要兑换回来?沈某略有耳闻,陈家的传家宝不好放在我沈家的库房吧?”
陈玉书差点吐血,明明送去为难他的,到他口中就变成了求助了
围观的老百姓忽然感觉到自己都明白了一个真相,原来汇丰一直是在帮助圆丰啊!
颜正从陈的身后闪现出来,沈二带笑的目光顿时僵在脸上。
她竟唤了颜正来。
不是颜想。
他的手下意识拂袖掠过自己的袍角,新换的衣衫本就是一尘不染,此时更显多余。
沈陈之争,胜负已定。
站在闹市的街头,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大哥写下的信条,让他见到颜想的时候再看。
人潮当中,沈少君入怀取出信卷,两指捻开,炎日就在头顶,他却如坠冰窖。
上面只有十二字连成了一句话:颜家之女,曾发毒誓,若进沈门,五雷轰顶。
颜想在哪?
他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见她想问她
颜想在哪?
颜想当然是还在下棋了。
明明是想飞奔而去的,可是罗成的那句胜负未定,我等你,突然让她心里一顿,回想起自己曾发的毒誓,?髟偃故墙醒照ヅ芰苏庖惶恕?br />
当今的状元郎,只是翰林院的一名编修,他总是自嘲说苦读数年,最后一身抱负不过也为了养家糊口,还不如她早早当家,她喜欢听他说话,有的时候明明是一些不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带着风雅味儿。
亭内有风,已经是第八局了,晌午已过,她饥肠辘辘半个身子都伏在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