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排日子,选了个几天后的一天为福宁公主司徒长情敬天。法坛设立在雷音寺的广场。当天声势浩大,不仅诸多皇亲贵族出场,外圈的小山头更是一层一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指点着,津津乐道。
祭坛已准备妥当,四周燃起熊熊火焰,尔后有人击鼓,稍迟有锣c钟c弦乐器c长笛之声奏成庄严的礼乐,六十四位舞者列成八行。规模不是特别大,仍足够让人感到震撼。礼乐之后,一身穿礼服的中年男子,身后随着一个一身庄严的司徒长情,率领一群人手奉食物与奠酒供奉在台,随即只留下领头与司徒长情在台。台下已跪满一片。
玄机子目不斜视,净手,香。那轻盈的香烟直愣愣地升入空中。
玄机子手举通天杖,念念有词,天空居然迅速变色,仿佛大气往台聚拢。司徒长情只感到身体轻飘飘地,竟然双腿离地,整个人都漂浮在了半空中。
外围一片沸腾,言妤诗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竟然如此神奇,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什么感应牵引着自己,可就算你拼命地想要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它偏偏不让你明白。司徒长情双眼紧闭,似乎整个人没有了意识。天空将所有的光集中在一处,投注在司徒长情身。而她沐浴在光辉之中,恍若一名仙子。那光越来越强盛,刺得人们无法直视。玄机子双手颤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司徒长情。通天杖若非他拼命窝着,恐怕早就不受控制了。
到底还是有个极限,玄机子被猛然大盛的光弹出去,通天杖不知何时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光慢慢地散去,司徒长情缓缓地降落。此时,她只是一个睡着了的仙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玄机子不敢相信亦无法想通,只不停地重复那几个字。
通天杖折断一事,到底何意,玄机子整理情绪以及衣饰,命人带司徒长情去休息,自己下台禀告。
“恭喜吾皇,贺喜皇后娘娘,福宁公主瑞气强盛,通天杖竟然都承受不住。”
皇后本来皱成一团的脸听玄机子这么一说之后瞬间展开来,笑容和煦。皇亦哈哈大笑起来。
言妤诗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往司徒长情那多看了两眼。
在城内的烟雨楼中,一扇窗户打开,有丝帛随风扬起,那个有才有情的姑娘瘦瘦倚窗而立,仰头望着那奇异的天空。
皇室嫡长女司徒长情死而复生,久病初愈,为了庆祝感谢天浩恩,皇后亲自操办一场宴席,宴请众位亲朋好友。地点当然是福宁公主的馥雨阁。
马车刚进了宫就有婢女前来领路,言妤诗走在司徒长缺的后面,对于次那件事两人决口不提。见惯了相府的豪华壮观,目睹了屠献王府的恢宏,再看看无可比拟的皇宫,叶儿是瞠目结舌,感叹不已。路见过几个皇亲贵族,经由介绍,或者原本就认识,互相打过招呼就过了。平日不心的言妤诗今天倒是认认真真起来了。
离宴会开始还有好些时间,言妤诗不喜欢太多人的场合,于是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偌大的一片桃林,早已没有了烂漫的桃花,结了一个个青青的果。桃林长势极好,不愧是皇家园林!忽闻琴声悠扬,言妤诗循声而去,渐渐清晰。
言妤诗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一下一下拨弄着那把桐木琴,动作娴熟,可这些在言妤诗眼里,她更在意那琴声。她在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会有如此悲伤的弹奏?言妤诗等那个女子弹完一手首曲子才前拜会,“我听了你弹的琴。”接着却又不懂要说什么了,杵在那里有点尴尬。女子笑了笑,“多谢。”言妤诗不知此人是谁,亦没兴趣知道,这宫中,这样寂寞的满怀心事的人多了去了。后来女子为言妤诗弹奏了一曲,嘴里轻轻地哼着歌,言妤诗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你是哪里人?”言妤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平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