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嗡的震动,在桌上打转,像躺地上撒泼耍赖要糖吃的孩子,让徐承前不得不停下来。
他身子一斜伸手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从李洛云身上翻身下来,背对着着她接电话。
对方讲完之后,他说:“知道了,你先订位子,我晚点到。”
李珞云知道他有事要走,起身去隔壁房间替他收衣服。
出门前,听到他说了一句:“给我带一套衣服。”
只这一句话,李珞云就猜到,对话那头的人,想必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和徐承前关系非同一般的女人。
天气很热,挂在阳台上的衣服早就干了。
百来块的t恤和五分裤,估计加在一起都抵不上他那条内裤的价钱。
他特意穿着这身衣服来见她,无非点明旧情,以示亲和,她乍见之下,确实有鸳梦重温的感觉。
但现在这个电话就让她彻底明白,她这里只是他偶尔驻足的驿站,很快便要扬鞭策马离开,他不是她的归人。
刚收下的衣服还带着灼人的温度,她将他们捂在胸前,心却凉飕飕的。
棉质的衣服容易皱,但是李珞云递给徐承前的衣服,都是很抻抖的,应该熨烫过,带着熨斗的余温。
这个小细节徐承前注意到了,却故意说:“收个衣服磨蹭这么久?”
李珞云也没解释什么,转身往门外走:“还要喝水吗?”
他揭开床单开始穿内裤:“好。”
他穿好衣服后,她用一个大白瓷杯子端了一杯水进来递给他。不像刚才,用的是一次性的纸杯。
“这是给我专用的?。”他靠着电脑桌边喝水边打量她、笑起来。
“一次性的刚好用完而已。”她弯腰整理床单。
“以后我来,就给我用这个。”
“以后别来了。”
这话明显带着情绪,他坐下来,看她把床单叠起来又打开。
“又怎么了?”
她把床单丢下,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光线洒进来,她微微眯了眼睛。像是进了沙子,她用力揉了揉。
白瓷杯子上映着卡通图案,他问:“哪买的这么幼稚的杯子?”
“买一送一送的,不花钱。”她系上窗帘结,走到电脑桌上将电脑复位,拿起那枚车钥匙:“我不会开车,这车,你还是先开走吧。”
果然在生气。他不紧不慢的喝水,忽略她伸过来的手,饶有趣味的打量她:“我可是喝了酒的,你确定要我开车走?”
她一窘,竟然忘记这个了。她嗫嚅道:“那你换个时间开走。”
他把杯子塞到她伸着的手里:“本来想你送我的,现在,只能打车走了。”她这只手捏着着车钥匙,拿不稳水杯,于是另外一只手移过来帮忙拿住水杯。
“过两天快递会送个包裹过来,你替我收着。”
“什么东西?”
“我的衣服。”他笑道。
“我这里太小,没地方放。”拒绝得不干脆。对面可是见缝插针的男人,自然逮着不放:“你柜子里那些破衣烂衫,都可以丢了。“
“哪有破衣烂衫?“
“上不了台面的都扔掉。”
“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连我一起扔掉吧。”她嘟起嘴。
“底子不错,改造改造,经久耐用,历久弥新,用了就知道好,不会被淘汰。”他笑着凑近她,摸了摸那白瓷杯,又摸了摸她的后颈。细腻微凉的触感,像是刚剥出来的茭白,带着温润的光泽。
他很想凑上去咬上一口,看看是不是脆生生的口感。
她垂下头。即便他是个功利主义者,只讲实用,不讲感情,她也愿意为他所用。因为爱,所以甘愿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