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殿下恼了,吓得昏了头。你不想想,那秦慕是怎么来的我撩香院?”
丁茂这才理了理头绪……是了,那银发小娘子不是薛若梅在后门口捡到的吗。后来听说,那竟是麒王府监所里逃出来的女犯。众人那日里都看见了,麒王亲自来找薛若梅要人,最后没有带回去关着,反而只将她“卖”在了撩香院里……
丁茂忽然觉得又茫然起来。薛若梅提点道:“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何要抓她,关她,最后将她卖与我这里?”丁茂摇头,薛若梅轻声道:“她是霍大人幼时许了亲的未婚妻子。”
丁茂看着薛若梅,猛地,他整个人都明白过来了。
薛若梅见他不由得擦着冷汗和眼泪鼻涕,整个人都像死里逃生了一番似得,便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便说:“所以,你这小命是无忧了。顶死了也就挨上一顿鞭子。我自然会尽力帮你拦着,但少不了点皮肉之苦。放心……”薛若梅见他一副急于求救的样子拍了拍他肩道,“这事儿我自然也有过错必然替你担待。不必吓得和要死了一样。”
丁茂这才放宽了心,又像个狗腿样在薛若梅身侧陪着笑脸嘻嘻哈哈起来。
打发走丁茂,薛若梅静静地立在园子里。暮色低垂,天际暗了下来,不过多久便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远远地只闻得前院里渐渐丝竹声起,热闹起来。薛若梅拢了拢愁思,复又进去,寝室里已收拾干净,只有袖枝和两个婢女一旁伺候着。见她进来,忙起身来。薛若梅向床里望了望,只和袖枝道:“她可醒来过?”
袖枝回说:“嗯,梅娘刚出去,秦姑娘便醒了,但似乎不太清楚,只说了声渴,我扶她喝了水,她又昏沉沉睡去了。”
薛若梅拉她避远了点低声道:“这秦慕万不可再出丁点差池了,你替我好生将她照看好。”袖枝点头应了。薛若梅又道:“我得去前面了,今晚就委屈你在这儿,你心思细密周到,交于别人我不放心。少了你的彩头我自会加倍算给你。”袖枝道:“梅娘放心。”薛若梅这才辞了她去。少不得重新梳妆打扮,洗脸更衣,打起笑容来,去前面应酬了。
夜渐深了。星辰繁铺,月影朦胧。
麒王手里握着一卷诗,总也定不下心来赏读。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头,麒王回神,轻道:“来了。”
身后沐清淡然一笑,自己回身将罩袍褪去,灯笼灭了放在一边,自顾整理着衣衫一边道:“一路上只得见到几个巡夜的侍卫,他们照旧只当作没见着我一般。进来没瞧见侍女,殿下都打发走了?”
麒王嗯了声。没了动静。
沐清见他心不在焉,凑上前去探问:“殿下?”
麒王满怀愤懑的说:“……那个秦慕……”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谈起,顿了半晌,只摔了诗册道,“气死我了……”又瞪向一旁忍笑的沐清,“你不是说她精神尚好吗,为何会伤得如此之重?”
沐清愕然道:“我见她时确实尚好,还有精神与我玩笑。吃了一只鸡腿,几盘点心……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只鸡腿几盘点心?
麒王忽然想到上次见她,也是一副只顾着吃的模样,好似饿死鬼投胎般,没见到全院子人都在给他见礼吗?……亏她也是个女子……就知道吃!
一面腹诽,一面将今日里的事愤愤不满地说了一遍。最后沉沉地说:“女子便该有女子的样子。这般逞强即便是男人也非常人能及……搞得自己伤痕累累昏死过去,竟然只为和我争口气。”他紧了紧拳头,“你还说她不蠢……简直是愚蠢至极!”
沐清只静静地听着。
他动怒了。
麒王夏行川,皇九子,骄奢淫逸,恃才倨傲,狂妄不羁,性情乖张,喜怒无常。世人皆知他脾气不好,易怒,□□百姓以至被贬于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