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表,仿佛是一场甘霖浇在心头。将身上的书包一扔,回身冲出门去。
刚跑到大门外,他就撞到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上。
“哎呦”一声,秦寿生和正走进大门的张翠结结实实地撞到一处。
张翠毫无防备,被秦寿生一下子撞倒了。两人滚到地上,叠起罗汉来。
两人就这样在地上躺着,彼此凝视着,心中回想的,都是曾经不想回忆,却难以忘怀的光yīn。
直到秦nǎinǎi出来,骂秦寿生几句,两人才从回忆中醒来,从地上爬起来。
张翠紧紧搂住秦寿生,豆大的泪珠汩汩流出,湿润了少年的脸庞。
张翠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紧身外衣,下身一条牛仔裤,把丰满的胸和丰腴的屁股都显露出来,配上白色的运动鞋,在这时的农村,确实挺显眼的。难怪那些曾经见过喇叭裤的老太太们有些大惊小怪的,把张翠当成了学坏的孩子。
到了城市后,张翠并没有忘记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小弟弟,一直和秦寿生保持通信。或者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两人都能接到对方的来信。
每当拿到上面贴着邮票的信件,看着同学们羡慕的目光,那种自豪感,让秦寿生难以忘怀。
父亲去世后,家里被人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让秦寿生自暴自弃,有了不想读书,要凭着拳头保护家人的想法。
这个想法,他没有告诉别人,只写信告诉了张翠。
和张翠说这些,秦寿生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找个人倾诉罢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有些厌世的想法,竟然把张翠逼回了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的家乡。
想到父亲的离去,母亲的绝情,张翠的离开,秦寿生也失声痛哭,抱住张翠,再也不肯松手,将这些年的酸甜苦辣都畅快淋漓地发泄出来。
好长时间,两人才不舍地分开。
张翠拿了很多礼物给秦寿生。有食物、衣服、文具,课外书,还有一本展现希望市风光的画册。
看着这些精美的礼物,秦寿生的眼睛都收不回来了。
这些东西,除了在别人家的电视中见过,秦寿生从来就没奢望能够得到。
张翠搂住秦寿生的肩膀,亲热一会儿,就要离开。
秦寿生哪里肯让,拽着张翠的胳膊,坚决不许她离开。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精神寄托,既然见到了,怎么能让她走呢。
秦nǎinǎi骂道:“小犊子,作死呢。你姐姐家里的亲戚这么多,晚上还得走亲戚呢。别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姐姐不放。”
张翠捏捏秦寿生的鼻子,哄着他:“等姐姐去串几家亲戚,晚上回来陪你说话。”
柔柔的声音传入耳朵,仿佛天籁之音一般。
秦寿生忙不迭的应承,拽着张翠的手,送到门外,犹自不放心的说:“不许骗我,一定要回来啊!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张翠照着秦寿生脑袋就弹了一下,弹得他直吸冷气。
张翠恨恨地说:“小流氓,几年不见,你开始怀疑起姐姐来了。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农村的时候,张翠最喜欢弹秦寿生的脑门,百弹不厌,让他见之丧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保持着娴熟的基本功。
不舍地放走张翠,秦寿生在门口坐着,哪里也不去,就等着张翠回来。
对秦寿生而言,张翠是一种寄托,一种对他已经感到绝望的母亲的寄托。
不知从哪年开始,秦寿生的母亲就停止了给秦寿生邮寄东西了。母子之间最后的纽带已经断绝了。在他的心里,张翠就和母亲一样。
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夜里十点,心急火燎的秦寿生才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