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她最亲近的时候。
他却感到一股无尽的荒凉。
这位陆家庄的大,无时无刻都保持着这一份气质,她的美,在他心里,如梦如幻,如一切江河湖海,如越尽关山的秋月,幻灭。
在大哥的婚礼上,酩酊大醉的他,砸碎了八张桌子,打翻了无数坛美酒。所有人都以为,这位耍酒疯的少爷,喝醉了。
的确醉了,那些无理取闹的背后,是多年来积压在心里,关于爱情的全部注脚,只有他知道,他是那样爱着陆诗雨,爱的刻骨铭心,爱的百转千回,爱的如此绝望。
年轻的心,最容易为爱情而绝望。
哪怕后来,他也会忘了当初那个为爱而绝望的自己,却依然无法减轻一丝一毫,对她的思念。
光阴的长河缓缓流过,西凉变了,天下变了,人心变了,连他自己都变了,变得孤傲,变得像一座难以仰视的高峰。
只有爱情没有变。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原来展大哥也睡不着啊!”身后传来慕容潇的声音。
展如枫的手从墓碑上移开,他的思绪也从几年前回到这深秋的月色中,收起悲凉之心,轻轻笑道:“慕容,你也没睡?”
这几天来,对这位慕容家的,他总是以家族的姓氏来称呼她。
慕容潇坐在他身边,将右手的短刀抛到左手,粲然一笑:“这么好的月色,想来只有有心人才得以欣赏,只是,不知道展大哥也在。”
展如枫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哀伤之意便少了许多,在她的眼睛里,总能看到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如今战乱,害你们慕容家流落至此!”展如枫说道。
“那有什么,我从小就在外面跑,家族当年的荣华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我也习惯了。”她却没有丝毫惋惜之意,也许真与她从小就流落江湖有关吧。慕容家当年是旧漢的功臣,富甲一方不说,自然权倾朝野,只是随着旧漢倾覆,一切也都不存在了。
她接着说道:“只是,展大哥的故事,我倒是好奇!”她手中的钢刀晃来晃去,刀身中隐隐透出一点红色的真气,想来,慕容家的功法,也是火系。
展如枫一笑,说道:“你这小姑娘,什么故事?”
“旁的故事,别人都讲得差不多了,什么孤身斩七将啦,什么天狼定乾坤啦,我都听过了,我想知道,展大哥当初为何要离开西凉的?”说完嘿嘿一笑,笑声中带着一点灵动的气息。这小姑娘,江湖的流落并没有消磨掉她的细腻和聪慧,她的心思并不简单。
展如枫一笑,才缓缓说道:“说来话长,那一年,我大哥婚后,扶风城的罗家军联合河阳城的凌万顷攻破南陵关,进入西凉腹地,我跟随我父亲c大哥一同出征。是我轻敌冒进,仅二百余人深入千里,自以为收复了南陵关,谁知敌人集结五千重兵攻破我军军阵,父亲就在此战中受重伤,不治而亡,虽然后来,大哥击退了敌兵,父亲却这样去了,我自责为何轻敌冒进,如若当时听从大哥,守在本阵,也许父亲就不会受重伤,惭愧之下,便出走西凉。”
姑娘点点头,似乎听懂了什么。
她的眼神稍稍在那块小小的墓碑上停留片刻,说道:“展大哥,其实你不用惭愧,战争总是残酷的,也许当时你也在本阵时,也会遭此大难。西凉王在天之灵,可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闪失。那一仗我也有耳闻,展大哥带领二百余人,能够在敌阵中迂回千里,杀他个对穿,当真是勇猛的很呐!”
展如枫低头笑道:“慕容啊,你这小姑娘。”
他知道,有些事情,也许她早就看懂了。
在这月光的笼罩下,他们二人赏月,谈心,不知说了多久,直到?胫刑欤挂讶挪12缁厝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