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双喜!”
一阵猛烈的震荡过后,王双喜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喉咙口一片干涩。耳畔不时传来极似野兽的咆哮声,令他迷糊之中有些惊惧。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处普通居民家的地窖,铺了好几层干草的地面依旧透出一股发潮的味道,墙壁因为不时的轻微震动,石灰正簌簌地往下掉。天花板悬挂着一盏日光灯,不过灯管发黑,看样子已坏掉了。
地窖口的木门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杂乱堆放的几块大石,石缝间还横跨着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桌,看样子是为了将门口堵住而匆忙搬上去的,所以石头之间有几处很大的豁口,可以很容易看清地窖外的情景。
地窖里头阴暗又潮湿,王双喜却莫名有些欣喜,他认得一旁蹲着的脸色焦虑的少女,是邻村张猎户家的女儿张玟。
张玟大双喜两岁,在十几里外的镇子上念过几年书,又生得洁白俊俏,在双喜心中是女神一般的人物。不过两个村子之间并无多少交集,这对年轻人也只在四里八乡赶集时有过数面之缘,相互能认出个名字而已,连萍水之交也说不上。
这时张玟已瞧见双喜清醒,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些。她手捧着一个棕色坛子,正犹豫着要不要递给双喜。
“这是什么?”双喜沙哑着嗓子问道。他这才发现自己满嘴都是烟尘,忍不住朝一旁啐了两口,却干涩得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身子烧得不轻,是需要喝点水,可是——”张玟递过手里的坛子,“这里是找不着水源了,只剩这窖子里还藏了些酒。”
双喜愣愣地听着,下意识接过酒坛,发现封口的软木塞已经被拍开。他看了眼张玟略微酡红的脸,不自觉咧嘴一笑,将坛子捧过头顶,咕咕灌了两口。
好醇的美酒!打小没少偷父亲的酒喝,这般窖藏的好酒却是双喜头一次品尝到。
他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角,正想再续两口,脑中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闷哼一声,将酒坛重重放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张玟低低惊叫了一声,忙向双喜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急急抬眼朝地窖口看去。双喜不明所以,跟随她的目光一起,地窖口一如先前乱石嶙峋,只有地上的沙尘不时被灌进来的风吹散。
此外一丝异状也没有。
张玟略微松了口气,她揉揉太阳穴,忽然回过头看向双喜,凝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你出个主意吧。”她的神态比之双喜初醒的时候少了几分慌乱,虽然双喜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但有人相伴,总能多添几丝安全感。
双喜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眯起眼睛。他忍着额头传来的阵阵针扎般的剧痛问道:“怎么办?我,我不知道,我只想——只想好好睡一觉,我现在头很疼”
“你”张玟睁大了一双美目,牢牢地盯紧双喜,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难道你还弄不懂现在的情形?这里可不是给你睡觉的地方,外边那些到处游荡的怪物,随时会冲进来吃了你!”
双喜不由一惊。什么东西会吃人?为什么吃人他感觉脑中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零碎记忆,然而再一细想,居然满是残忍血腥的画面。他不由低低吼了一声,使劲捂住了头,似乎不按紧的话,脑袋便要爆裂开来。
张玟见了他这副痛苦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片刻,她缓缓松开手,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怎么了,给吓坏了?这也难怪,我一开始也害怕得很可是,咱总不成今后便躲在这里担惊害怕,一直不出去吧?”
她锁住了眉头,语声渐渐严厉道,“双喜,你听着。如果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直是这么病怏怏的糊涂样子,我是没办法再照顾你的。我还得去寻找我